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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龙子狴犴那般神乎其神的断案功底,他从来都只是当作野史怪谈,如今,常瑛竟然仅仅凭借小小一根线香,便能让郑地主这样的恶人口吐真言?
“我没那么神奇,也不是妖怪。”常瑛似是看得出他心中疑惑一般,悄悄避开吴氏等人,悄声向他解释。
她靠过来时仿佛把暖融融的阳光也带了过去,清浅的气息好似毛茸茸的小兽一般,轻轻地挠在了人的心间。
赵恪一下子绷紧了身体,不动声色地朝旁侧挪了一挪,思绪却再也无法集中在她说的话上。
“降真香只有对坏事做尽,心神不稳的人才有这般奇效,并且发作时间极短,约莫今日午后,郑地主他便会恢复正常……”
“不过,也尽够了。他胆敢在赵家放火,害得你无处可去,我岂能容他?”小姑娘愤愤地捏了捏拳头,朝他露出了白森森的小牙。
没人知道她平日里快快活活的表面之下,却一刻也没有忘记赵家遭受的牵连。隐忍了三月制成降真香之后,她恰如其分地抓住了郑家这个空子,彻底让郑地主无法翻身。
除开火烧赵家这等大罪之外,他这些年欺压乡邻犯下的大小恶事,也足够郑地主被押送公堂,判一个流放之罪了。
一时之间附近的几个村子尽皆拍手称快,脑子灵活的早早便动员亲戚借了银钱,想要乘着郑家倒下把自己的田赎回来。
天知道他们做梦都想买回自家的地,从此之后再也不用平白地受郑家的剥削,一家子也能重新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这热热闹闹恨不得日日放鞭炮的背景之下,常武联合附近几位里正,一同将郑地主押送至了衙门。加之高阳县主暗地里从旁留意,松阳的县官老爷并不敢徇私,严格地照着本朝律法,给郑地主判了一个杖责五十,流放五百里。
郑家上下尽皆哭做一团,不得不拿出了这些年的剥削所得上下打点,以求为郑地主减轻刑罚。
无底洞一般的银子填下去,到底是买动了行刑的狱卒,打板子时手下略略放轻了几分力气,没有当即要了郑老爷的命。
郑老爷托着血淋淋的下身踏上流放之路时,早没了往日里趾高气扬的心性,一手掩面,凄凄惨惨地朝西北去了。
可惜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日会如此魔怔,不管不顾地把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被高阳县主府吓到,人也痴傻了不成?
……
远远望着郑老爷那渐渐走远的背影,如许多人一样,常瑛心中亦是松下了一口气,索性戳戳前来陪她的赵恪,示意他回家。
赵恪垂眸跟在她身后,踩在常瑛留下的影子上亦步亦趋。直至转角之后,二人的影子渐渐重叠在一起,他才终于开了口,道出自己这些天在心中打转了千百次的话:“阿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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