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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不语半躺在床上休养, 独孤默昨晚守了她一夜,泡完药浴之后将她抱上床,他换了湿衣服也上床去搂着她睡。既然俊俏的少年郎非要自荐枕席做个人形抱枕,姜不语欣然笑纳。她还发着低烧,手脚无力也做不了什么,喝了安神降烧的汤药很快便睡了过去。
哪知道一觉起来,便见到了窦卓的证词。
武安侯办事认真负责,派来的手下讲的条理分明:“窦犯指认金贼故意截断了斥候营从北狄传来的伏击消息,又不肯带兵去救援,让姜世子落进北狄人的圈套,生生烧死在白树沟。侯爷说,既然是大公子的父亲,也理应让大公子知道,这才派了小人前来。侯爷还说,若是大公子手里有什么人证,烦请去牢里作个人证。”
姜不语直起身子,将证词交还武安侯手下,面上笼着一层寒霜,深吸一口气才道:“这件事情我也有所察觉,只是没有得力的人证,不能替父亲报仇,便一直搁置。当年斥候营传信的张山早已不知所踪,但知情人厉安还在营中,他当时身在北狄,明明传了消息回营,却不知道消息被谁给截留。既然有窦贼指认,那再好不过了。烦请侯爷派人去召厉安作证,有窦卓与厉安的证词,想来金贼也抵赖不了!”
她欲起身,被一旁守着的独孤默拦住了:“你还发着低烧,不好好养着做什么去?”
“我初闻这件事便想着替父亲报仇,如今窦卓招了,我也应该去牢里听审。”她回顾旧事,终于想明白了:“不怪当初窦路在营里挨打之时,窦卓向金贼求情有用,定然是拿这件事情做了把柄。”嘲讽道:“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独孤默拗不过她,服侍她穿好了衣服,又用狐皮大氅将她裹的严严实实,接过高妈妈递过来的手炉塞给她,亲自陪着她上了马车,再三宽慰:“天理昭昭,让金贼的罪行现了形。舒老爷子让你静养,能够替姜世子报仇是好事,你且不可多思多虑。”
泡过一回药浴,两人关系大有改观,姜不语不再句句含刀,而独孤默心志坚定,既然认准了一件事情便不准备撒手,床前床后的服侍,似乎日子又回到了过去,他仍旧是她的贴身小厮,两人都决意要将即将到来的别离忽略,反而相处融洽。
姜不语抱紧了手炉,恨道:“若能亲眼见到金贼受凌迟之刑,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独孤默开玩笑:“那不如……你随我回京观刑?”
“你上辈子是个拍花子的吧?自我醒来便想游说我入京,我进京去做什么?京里就是个泥潭,我还是离远点,免得溅一身泥点子。”
独孤默挫败的坐了回去:“又失败了!我当初来幽州,被你拐回侯府,说起来谁才是拍花子啊?现在不过请你入京观光,你便一副抗拒的表情,京里有什么事情让你害怕的?”
姜不语舒舒服服朝后一靠:“我怕什么?你们京里的人肠子都比旁人多十七八个孔,七拐八绕太难应付,让人实在不喜,还是幽州民风淳朴,适合我这种一根肠子的人生活。你自己要往里跳,说不定过几年便染出一副黑心肠,混成个官油子,我清清白白一个人,还是不要跟你们混了。”
独孤默哭笑不得:“你说谁是黑心肠?”作势要去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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