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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再去探听,过得许久才回来,隔壁院里已经飘起了药味,夹在冬日冷凛的空气里自带辨识效果,能让人很快联想起什么不好的结果,独孤默也顾不得正在闹脾气,追问道:“怎么样了?”
李恪坏心眼的问:“……你不是说胸口闷出来吹吹风吗?”感情是心里记挂,站在院里偷听。
亲卫办事周到,打听的事无巨细:“舒老大夫过来了,把过脉说是内郁积盛发不出来,被酒一浇烧了起来,正在扎针,但……好像不大奏效,姜少夫人在房里哭……”让他怀疑姜不语很快便要准备后事,少夫人刚刚成亲便要做寡妇。
难道他说什么重话了?
独孤默愤愤不平,暗想他才是受害者,一腔真情喂了狗,原来在她心里就是个用来取乐的玩意儿,难道病倒的不该是他吗?可想想她的处境又觉得可怜,不知不觉又心软了,明明下定决心从此以后要与她划清界限,再有碰面的机会最好冷若冰霜以示自己的态度,可听到她烧的厉害,竟又动摇起来……要不要去瞧一眼?
李恪被吓到:“这么严重?”
幽州城内舒观云的大名无人不晓,他被幽州大营那帮军汉没轻没重的揍过之后,有幸在世子的带领下见识过舒老爷子的医术,跟他的嘴上功夫一样毒辣,他在老爷子手底下惨叫连连,觉得自己跟砧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老爷子的医术是面向大家,嘴上的刻薄却是世子专供。
——能让舒老爷子都束手无策的高热想来很凶险了。
亲卫不无感慨的说:“亲爹造反,姜公子丢了祖上爵位被一撸到底,自己还被关在牢里几个月,差点丢了性命,这事儿搁谁身上恐怕都得病一回。他现在才病,算是很厉害了……”
不等主仆两人探讨完姜不语的病因,独孤默旋风似的刮出了院子,李恪连忙跟上,一脚踏进明轩堂,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轩堂里灯火通明,院里亲卫仆妇小厮都焦急的候着,房内隐隐传来哭声,连小厨房的汪大有都戴着油渍麻花的围裙提着铁勺在厨房门口张望,还拉着药僮白术问:“要不要给主子熬点姜汤降烧?”
白术:“……”
姜汤有用,还用老爷子把你家主子扎成一只刺猬?
一院子人被闹的人仰马翻,舒观云已经收了针,当事人姜不语睡的人事不知,闭着眼睛时不时想扯胸口,颊边烧出两团红云,连唇色也比往日鲜艳,远远瞧着还挺喜气,怀疑她自己偷偷点了胭脂,凑近了才能听出她呼吸粗重,下一刻说不定鼻子里就能喷出两管火,还能冒充杂耍艺人上街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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