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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妈妈一听世子被征召入营,比金不言更为担心:“世子,入营之后刀枪无眼,你可一定要小心!”又骂金守忠:“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这是想绝了姜氏血脉啊!”
若是诚心教导儿子,前二十年何至于只弄些迂腐的夫子来搪塞?早早便带到营里去摔打了。
金不语将一张嬉笑着的大脸凑近她,指着自己:“绝了姜氏血脉?妈妈看看我的面相,难道妈妈没发现我长着一张多福多寿多子的脸?”
高妈妈被她逗乐了,在她肩头狠拍了一记,复又忧心忡忡:“你就淘气吧,夫人将你托付给了我,我夜里连觉都睡不好,就怕有负夫人所托。偏你这猴儿爱闹腾。”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进了军营,他是统帅你是兵卒,凡事当心万不可让他捏着了把柄。到时候他拿大义压死你,都没人说什么。”
金不语正了神色:“我晓得,妈妈别担心。”
府里苏溱溱羞惭抱病,金不弃又是个难缠的丫头,俩孩子长久窝在明轩堂里也不是个事儿,趁着高妈妈收拾行李的功夫,金不语将芸娘跟俩儿子都送去别院给金不言作伴,并将自己房里两个大丫头橙丝橙苗暂给了她帮着照管孩子。
芸娘原来住在世子赁的外宅里,丫环婆子皆是外面买来的,不方便带进侯府跟别院,便给了钱让她们自寻生路去了。
“我大姐姐性格温柔待人和气,你不必怕,有什么需要的问身边侍候的丫环。”
芸娘感激落泪:“给世子添麻烦了。”
两人在明轩堂还有几分亲近,上了马车金不语反而规规矩矩,一边揽着一个孩子坐在芸娘对面,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卷银票塞给她:“孩子们在别院里闷了便带他们去街上走走,若有想买的衣裳首饰都买回来。”她眨眨眼睛:“你可是爷府上第一个有名份的女人,总不能打扮的太寒酸让人笑话吧?”
“世子说笑了。”
四年前芸娘家逢巨变,而她刚刚诊出身孕,走投无路之下被丈夫穆靖的同窗翁辰所救,只凭着翁辰的一封求救手书便来投奔素未谋面的定北侯府世子金不语。
那时候她心怀忐忑,听说世子花名在外,但想到临行之时翁辰的郑重叮嘱:“嫂夫人万勿相信外面谣传,只要到了幽州,世子定然能保你与孩儿无恙!”
为了肚里的孩子,她硬着头皮打听到世子的行踪,伺机送上了翁辰的手书。
金不语二话不说便在外面秘密置了宅子,买了丫环婆子照顾她,从不曾追问过她的来历,为着肚里孩子们与她能够光明正大受自己庇护,认下了她跟肚里的孩子。
而世子也果然恪守着丈夫与父亲的责任,无论是她孕期还是产子,乃至于后来的产褥期,孩子们幼时生病,都派人照顾的尽心尽力,每个月总会抽时间去探望她们母子三人。
阳哥儿与旭哥儿长这么大,世子不知道抱了多少回,以至于俩孩子至今还当自己是世子亲生,对爹爹依恋非常。
芸娘有时候会想,也不知道谁家女郎有福气,将来能嫁得世子这般温柔体贴疼爱孩子的丈夫。
至于幽州城里的那些荒唐的传言,当她见到世子跟俩儿子在院里玩闹的如同孩童般快乐,她便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
“大小姐要是问起孩子们呢?”芸娘心有忐忑,瞒着高妈妈就已经心有愧疚,再瞒着世子嫡亲的姐姐,心下更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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