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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无可忍,追上前,换至左手揪其衣领。

揪到了,人也被她提溜着拖至跟前,可小腹一阵高过一阵的疼痛却令她再也使不出力气。

她刚一松手,女孩得以脱身,全然看不见她虚弱痛苦的脸色,为了保护自己,使尽全力推她,然后迈着小短腿飞速逃离。

周霁佑紧蹙眉,冷汗涔涔,这一推,防不胜防。

她一个不打稳,手肘撑墙,却因为刚好是受伤的右手而没能撑住,扑通一声,坐落在地。

极其沉闷的一声,汹涌而至的痛意里,仿佛有什么正从她身体里逝去

女孩奔下楼找母亲告状,母亲随她回到阁楼。

阳光穿过屋顶斜窗洋洋洒洒地倾泻而下,尘埃在空中飞舞。

墙边地板倒下一道纤弱的身影,抽搐着,呻.吟着,嘴里喃喃,喊着一个人名,破碎得听不清。

胸前,一团又一团干涸的痕迹;身.下,一缕又一缕鲜活的细流。

无常业障,一幅惨烈的战场。

女孩的母亲震惊失色,出声呼唤保姆,本能捂住女儿的眼。

周霁佑被紧急送往医院,白人医生告诉她,流产引起大出血,需要清宫。

她头脑混沌,反应许久才从句子中提炼出重点词汇,茫然地张着嘴,她躺在手术台冷白的灯光下,眼泪一波又一波,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她所有的神经都似乎麻痹了。

女孩的母亲通知了牧禾,牧禾得到消息后立刻致电周启扬,周启扬不做耽搁,订最早的航班飞来纽约。

他赶到医院,向来寡言少语的好友却第一次对他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两人站在病房外,牧禾说:孩子没了。

周启扬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绕过他准备进去。

手刚触及门把手,牧禾一动不动,接着说:右手腕有骨折现象,医生说是五个月前的旧伤,已导致骨不连伴无菌坏死。

周启扬霍然回头。

牧禾依旧立在原地,垂首,看着地面:要动刀,进行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医生还建议,从她腹腔里取一块小骨头植骨到手腕受伤的地方。

晴天霹雳。

周启扬嘴唇阖动:还能画画吗?

轻级伤残,得看后期疗养。最好牧禾顿了顿,少碰画笔,握笔时间不宜过长,也不宜用力。

周启扬有点呼吸不畅,手从把手上滑落,他问:她已经知道了?

牧禾沉默着,朝身后的墙壁轻轻一靠,她知道后,问的和你一样的问题。

我以后还能画画吗?

不宜就是不要是吧。

呵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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