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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呈床的对角线平躺,好方便他可以坐在床边的小板凳。
离得近了,闻见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淡淡的,若隐若无。他头发在滴水,一滴滴水珠顺着脸颊轮廓蜿蜒滑落。
他用井水冲了澡,换了衣服。
周霁佑仰面看他,他瞅瞅脏脏的墙壁,瞅瞅老旧的天花板,没什么表情,但是怪怪的。
她稍稍判断了一下,觉得他是刻意躲避自己的目光。
喂。
按摩穴位的力道松懈下来,他脖子不乱摆了,定在正前方,似是在洗耳恭听。
周霁佑盯着他有棱有角的下巴,说: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歇一会儿。
沈飞说:不累。
周霁佑轻蹙眉,提出质疑:那为什么力气小了?
沈飞:
他默默又加重了力道。
迅速回笼的疼痛重新得以驱散,周霁佑舒服地闭了闭眼,睫毛轻颤。
方才的问题回来,她平铺直叙地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沈飞轻轻啊一声,困惑。
周霁佑说:之前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沈飞反应几秒,想起她说:你出去,你出去就是帮我最大的忙。
他张张嘴,最后只吐出两个字:没事。
他迟钝的回答很难让周霁佑信服,她盯着他审视,小脸严肃。
沈飞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心跳莫名有些加快,两腮发麻,耳根发烫。
周霁佑无意中注意到他红红的左耳,耳廓上可以清晰看见纵横交错的毛细血管。
她平淡道:你怎么耳朵那么红。
沈飞:
这下,红得都要爆血管。周霁佑狐疑瞅瞅他,莫名其妙。
事实上,沈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直直盯着墙壁上一块受潮导致的黄斑,都快要盯出一个洞来。
他究竟有事没事,周霁佑并不在乎。她合上眼,被子里的腕关节依然在自己静静掐着。
刚刚无聊打量他,不过是转移注意力。
现在,她更改方式,让自己脑子活跃起来,思考一些事。
须臾,她淡淡地说:累了你就歇会儿,不用一直不停。
沈飞顿住片刻,还是那副低低的木讷音调: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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