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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左右,高度倒是很高,挑空应该有三四米,刚才楼梯一路下来的高度应该全都用在挑空上了。房间里正对着楼梯的地方整齐有序的摆了两张不锈钢的桌子,桌腿是焊在地面上的。桌子上摆着电脑和一些曲铭心认不出来的电子仪器,另一张桌子上则是数本厚厚的没有名字的书和相册,以及魏鸣这七年来留下的记录本。
贺白翻开了其中几个记录本,里面写的不是汉字也不是其他语言,应该是黑狗内部通用的或魏鸣自己的某个加密记录方式。记录本旁边还放着本曲铭心很熟悉的圣经,贺白看到曲铭心的视线落在那本圣经上,主动说:和之前的加密方式不一样,我试过了。
桌子的另一边,挨着楼梯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世界地图,这份地图应该跟了魏鸣很久了,边角都破破烂烂的。地图上被魏鸣用钉子和水笔标出了很多地方,但是多年过去,笔迹已经有些褪色,曲铭心这样一眼扫过去,基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只不过地图上标注出的国家和地点曲铭心觉得都很熟悉,有一部分是他曾经去过的,也有一部分是后来他听江饮月说发生过武装斗争的不太和平的。
地图旁边曲铭心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准确来说是几年前他自己的照片,被大头钉钉在墙上,下面还有他的英文名字和简单的个人信息。这应该是他在非洲维和时期被人偷拍的照片,他的脸因为过度放大而有些模糊。照片上的他带着蓝色贝雷帽,穿着沙漠迷彩,一只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提着一把05式微冲。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也没剪的雪茄,不知望着什么地方,嘴角咧得很大,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这张照片历史久远,中间应该还经过很多人的手,从遥远的非洲大地来到这氧气稀薄的高原上,钉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每日对着灰秃秃的墙和昏黄的灯泡。
可贺白看着照片上曲铭心的笑脸,仍然觉得仅仅是通过一张模糊又老旧的照片,依旧能看得出照片上人的鲜活与神采。
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听说了曲铭心的名字,在三言两语的描述和咒骂中拼凑出了自己想象中曲铭心的样子。后来他看到了退伍归来的曲铭心的照片,又在唐平见到了活生生的曲铭心。
对于贺白来说,Abel和曲铭心一直都是割裂的。如果要贺白说出他和曲铭心这段感情中他觉得最遗憾的地方,那一定是他没能亲眼见到曲铭心最有神采的时刻。即使后面在滇南他见到了曲铭心与战友在一起嬉笑打闹的样子,甚至见过他浴血归来的样子,却仍然不能把曲铭心和他听闻的那个Abel对上。
直到他追着蒋咲愿一路来到日城,一路找到这个在高原为他尽忠七年的男人的房间,他才终于得以窥见一丝昔日神采飞扬的Abel的样子。
而曲铭心站在他旁边,站在自己的照片面前,负手沉眉看着曾经的自己,眼睛里的怀念与陌生却不比贺白少。
曲铭心都快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都忘了原来自己还抽过雪茄,还戴过那顶他觉得太过显眼的蓝色贝雷帽,还有过这么傻里傻气的表情。
他都忘了原来自己是这么的鲜活潇洒。
这张老照片下面,曲铭心还看见了不少自己的照片,只不过这些明显是他退伍来到唐平之后才被偷拍的照片,同样是放大后有些模糊的照片,也基本没有拍到正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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