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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攸之紧抿唇瓣,神色沉凝,不知想到什么,深深凝了眼屋内已浑然忘我的两人,毫无预兆的拎起小青旦凌空而去。

“郎…”

小青旦身子乍然失重,下意识惊呼,一张口便被扑面砸来的风灌得险些呛了喉,登时激的泪水直渗,一缩头再顾不上其他。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穿叶而去,只空剩枝垭轻晃,竟是无人察觉。

梧桐树下,吕赫徽靠在周樰绮身上,忽然睁眸,隐晦的瞧了眼,周樰绮察觉肩上人动静,赶忙急抹了抹泪,红着眼关切的侧头:“阿,阿徽,可,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吕赫徽闻言,眼神幽暗了瞬,登时虚弱的摇了摇头:“无。”

说着,微掀起眼皮,才发现周樰绮不对似的,轻声道:“你眼这么红,是里头发生什么了嘛?”

“我,我…”,吕赫徽不问还好,一问,周樰绮霎时绷不住,泪水直窜,泣不成声。

恰在此时,一身窄腰红衫,眉目冷凝的持剑女子率着队壮实仆妇,押着个满面污血的长随,自假山石浮桥处斜斜拐出,凶神恶煞的,令几个甚少见此等场面的闺阁子下意识惊呼。

周御史扫了眼那长随,也顾不得有人在场,侧头瞪着周钰,皱眉训斥:“这是怎么回事?你中途离席,究竟干什么去了!”

“母亲”,周钰执剑一礼,扫了眼众人诧异神情,脸色不变,“女儿得到消息,有人擅闯存香阁,便立刻赶来料理,路上碰上个鬼祟的下仆,觉着可疑,便紧随上去将她拿下盘问,才知二妹犯了浑,唯恐其闯下大祸,故而急急赶来了此处。”

说完,周钰低头,竟掀衣单膝跪在地上,请罪道:“身为长姐,未克于教导,做好长姐本分,致使二妹犯下大错,请母亲责罚。”

周钰为人沉稳,既无甚不良嗜好,又擅交际,本就在一众士族长辈中颇受认可,此话一出,众人眼底顿时闪过赞许,就连先前对周府教养的质疑都散去不少。

毕竟龙诞九子,品性尚且有异。

何况凡人。

“诶,令嫒既已尽力,周大人又何必苛责?”

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登时纷纷附和,周御史这会儿里子有了,面子也挂住了,面色立时好看不少:“既然众位同僚都为你求了情,那为母自然不好再责备你,只一件,日后不可再擅作主张!”

“诺。”

周钰唇角轻扯,起身又是一礼,不经意划向厢房的眸光却是猛地沉了沉。

“母亲,不知母亲来此,可是已经寻到了二妹?”

“这…”,周御史望了眼厢房内情形,迟疑的看向辛易初,神色纠结,“不知少卿大人有何打算?”

“既然都到这了,不一探究竟,又怎知擅闯存香阁之人真是周二小姐呢?”,辛易初轻扬剑眉,一折一折的合拢扇面,语调戏谑,“本少卿办案可向来讲究证据,断没有随意污蔑人的理。”

“不知诸位可也是这个意思。”

得,你都这么说了。

咱们还能有什么意思?

众官面面相觑,霎时无言,硬着头皮只能随上前,十丈不过的距离,愣是让一众官员迈出了赴死般的沉重。

对此,小郎们却是乐见其成,毕竟被人当猴耍,还是被一个下贱妓子当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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