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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胚紫壶合着翻涌的怒意,一下就在地上炸开了花。
周栗瑚眸光一闪,作势将头低的更下去了些:“将军,她就在此处。”
“好你个司清颜!”,赵世絮狠捶了下酒案,神情如乌云翻墨般蓄势待发,“往日里端的倒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本将军上天入地,就差将这整个盛京都给掀了过来,好嘛,未曾想你倒是在这温香软玉堆里享起福来了。”
“将军,正所谓画皮刻骨千张面,知人晓事却难猜心呐”,周栗瑚愉悦的勾起了嘴角,拱手又抬高了些,“她永安侯世女的名号可不就是如此装腔作势才得来的么~”
赵世絮意味深长的侧了一眼脊背深佝的周栗瑚,片刻,忽而玩味道:“听起来,你对这司清颜的怨念似乎一点都不比本将军要来得浅嘛--”
赵世絮不是自来不屑于文人那满肚子弯弯绕绕的字眼,何时竟也学了这套绵里藏针的作态?
周栗瑚顿时脸色一沉,当即抬首:“将军有所不知,那司清颜仗着自个儿样貌风雅清正,便肆意撩拨小郎妇君们的心思,不仅害的栗瑚几次三番遭人白眼,还令栗瑚从此仕途尽断,此仇此恨,岂是寻常可以了的!”
仕途尽断?想不到那司清颜的做派倒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赵世絮疑心稍逝,既而又挑着粗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既如此,不若就由你去唤了她来,本将军也好替你出了这口气不是?”
“将军”,周栗瑚面露难色,噎了半晌,方才纠纠结结的开口道,“您想想永安侯世女那狡诈能言的脾性,单凭栗瑚一人,又怎敢上前与她分辩,这世上恐也就将军您还能压得住她,且栗瑚即便是去了这一趟,办不成倒还在其次,怕只怕那司清颜早已有了准备,就等着看将军您的笑话啊。”
周栗瑚已然失势,如今这般模样,怕是连安身都困难,想来也勾不起什么花花肠子了。
赵世絮缓下眉,这才直奔了核心:“既不能直接去寻,那你说该当如何?”
周栗瑚顿时兴奋的直起了背:“将军,不若以那妓子竹笙为饵,钓她上岸如何?”
人虽不堪大用,但倒底还有些急智,此计或可一试。
赵世絮微颔了下首,神色露出了丝满意。
“朊倌人?”,渠色端着黑漆木盘,慢步绕过了楼间转角,才靠近沁雅芳门口,竟乍然看到素来爱在人前端着的朊砚,此刻却蹲身弯腰脸贴门神色阴翳的模样,不由低呼了一声。
朊砚闻声侧眸,迅速捂住渠色的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既而又指了指不远处红燃绿荫的盆景后绘着的鸳鸯戏水屏风。
渠色即刻会意点头,跟着朊砚悄声向那屏风后头挪去。
两人一前一后绕进了屏风,渠色还未来得及福礼,朊砚便回身贴了过来耳语道:“你去…”
渠色头一回瞧见朊砚如此焦急的模样,不禁微晃了下神,然而朊砚的吩咐却已近了尾声,字里行间,他只将将听懂了‘赵将军要寻竹笙’这一句话,惊讶之余,因他素知朊砚的手腕,也不敢细问,听到朊砚催促,赶忙福身应诺,匆匆往楼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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