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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加了鱼骨。”
他道。
众食客齐齐喔了声。
原来如此!
虽然没品出来,但听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
王太太恍然,“鱼加羊,鲜,确实如此……”
老祖宗的话,总是有些道理的。
几口热腾腾的汤汁下肚,唇齿留香。
微微烫的热流一路蜿蜒,整副肠胃都舒展开来,在肌肤表面沁出薄汗,带出一路走来的湿寒气。
王太太被辣得面庞微红,这会儿对着风一吹,倒很惬意。
她掏出绣着自己名字的手绢抹了抹脸,又看向廖初,“小伙子,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么?”
廖初点头,“您自便。”
下雨,店里的客人不像平时那么多。
又过了会儿,王太太忽道:“是不是觉得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却来这里开开心心地吃面,很不合适?”
廖初不以为意。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没什么合不合适。”
“是呀,饿了就吃……”
王太太慢慢念了一遍,复杂的眼神仿佛穿透外面厚重的雨幕,一直看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你知道么?”王太太指了指空掉的面碗,“当年我们白手起家,真的不容易,我过生日,他甚至只做得起一碗杂碎面。”
说到这里,她幽幽叹了口气,“那真是我记忆中最好吃的东西。”
可究竟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呢?
她和先生养羊起家,后来觉得卖给别人赚的不多,干脆自己开了家羊汤馆。
因为货真价实,羊汤馆又开了分店……
他们有钱了,可“羊倌儿”的外号也跟着响亮起来。
先生自尊心很强,觉得丢面子,不顾妻子的反对,关闭羊汤馆,冒险转移到羊毛纺织品上去,并命令家中再也不许吃羊肉。
他痛恨“羊倌儿”这个外号。
那代表着一段贫穷卑微的过往。
夫妻俩的分歧,大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王太太不理解,为何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羊倌儿又怎么样呢?卖羊汤的又怎么样?
你越不想提及,外人就记得越清楚。
当一个人开始忘本,就再没什么不能抛弃的,包括曾经的海誓山盟……
吱吱从王太太的只言片语和神色变幻间,疯狂脑补了一大段爱恨情仇的历史。
她动情地吸了吸鼻子,“您一定很辛苦吧。”
所以才用若无其事来掩盖悲伤?
“不,小姑娘,你想太多。”王太太翘起二郎腿,动作豪放间又透出一点优雅。
是一种千帆阅尽的成熟之美。
吱吱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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