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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愚,羡愚……”陆镇沉默的黑眸当中如同笼罩云烟,他淡淡默念着这两个字。
“做人要是太聪明,把什么都暗自看透了,必然会活得太累。因为太过心如明镜,背负太多思量,才会何羡愚,何不羡愚人。”
“原来许多事,你早就知道,你在装傻,你早有了自己的考量。”
陆镇苦笑一声,神情悲切。
“你这样做,我还怎么恨你?”
*
待江殷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一夜大雪早已经落停,千里河山被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所笼罩,昨夜村口行军的脚印也悉数被封印在这大雪之下,好像那儿从未有人来过,也从未有人离开。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江殷就已经在心里感知到了,昨夜的那碗药有什么问题,否则凭借他的警觉,绝不会在这样的景况下睡得如此香沉。
“奇怪,昨夜怎么睡了?”
“就是,今天早上还要清查队伍,我也睡过了。”
“……”
周身兵将们也在陆陆续续地醒来。
江殷甩了甩昏重的头,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平素总是躺在自己身边睡觉的何羡愚:“阿愚。”
“阿愚?”他喊了一声没人答应,于是又喊了一声,可还是没有人回应
江殷没看身旁,只是伸手想要去推搡,他以为何羡愚还睡着。
可是当手伸过去的时候,触及到的不是何羡愚温热的身体,而是一方冰凉的地板。
阿愚不在。
江殷何等敏锐,一瞬间回想到昨天何羡愚想要领兵独自去碧城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爬起身,急急巡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自顾自地在心里安慰:不会的,不会的……阿愚一向都最听他的话,他说了不许他去,他绝不会违抗自己的心意!
可是屋中并没有何羡愚的身影。
他身旁的容冽也被惊醒,缓缓地睁开双眼,入眼便见到江殷满脸的慌乱神情。
“怎么回事?”容冽慢慢坐起身,拧眉看着江殷沉冷问道,“你在找什么?”
江殷没顾得上回答容冽的话,疾言厉色地看着茅草屋中的几个下属:“见到何将军不曾?”
下属们垂头忙道:“不曾见过,属下也是方才醒过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江殷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急忙撑着地起来:“我去找他!”
可是他刚站起身,就看见茅草屋的毡帘一掀,陆镇捧着汤药走了进来。
见到陆镇,江殷像是找到了救星,惶急问道:“阿镇,阿愚到哪里去了?你看见他不曾?”
陆镇端着药碗,平静地走到江殷的身侧,而后屈膝跪下,把手中的汤药递到了江殷的面前:“这是刚熬好的药,姐夫,你先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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