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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他是谁,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为何在此。
他是吴王世子蔺长思,自幼体弱多疾,父母为救他,害他人性命,夺他人财脉。在那受害之人身死的那一日,术法反噬,教他拥有了贫苦少年阿九的全部记忆和情感,教他被巨大的惭愧和自憎吞噬。他羞为蔺长思,一个背负着满身罪孽,恋慕一女子而不得的无用怯懦之人。
他宁可自己只是阿九。
也不知鞭笞了多久,梁昭手中蓦地一空,鞭子不知去了何处。
一个红衣捕快劈手夺过了梁昭的鞭子。梁昭定睛一看,这人他竟然还认得,正是当日带人抓捕他坐牢的捕快闻桑。
梁昭大叫了一声,急急后退了两步:“怎么又是你?”
闻桑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将鞭子一掷,扶起地上满身血污的青年。
“你还好吗?”
目光对上那青年的面容,闻桑愣住了。他倏地以袖口擦干净对方的脸:
“你是……世子?”
众人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半晌,梁家小厮先反应了过来,颤声问:“你说他是谁?”
青年大口地喘息着,目光涣散,全无焦距。闻桑将他扶坐起来,神情严峻:
“这位是吴王府世子爷,你们认不出来吗?”
梁昭惊恐莫名,指着青年大叫:“怎么可能?吴王世子不好好地在王府,跑到工地上贴砖做什么?”
闻桑冷哼了一声:“世子昨夜走失,今日全城都在搜寻。恐怕只有梁少爷你不知道吧?”他低下头,有些不忍:
“世子,卑职送你回府罢。”
“世子”二字仿佛一把利刃正中了蔺长思的心脏。他蓦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不是什么世子,你们认错人了!”
轻盈的细雨中,青年仿佛魔怔一般,掉头向远处奔去。周围众人皆未预料,竟无人来得及拦阻。
只有闻桑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身,向众人拿出一块玉制令牌:
“奉御史韩大人令,此地涉及要案,工事暂停,无关人等速速撤离。”他冷冷地瞥一眼汗洽股栗的梁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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