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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柔一怔,这位娇气的大少爷,从前是不会在意她辛苦与否的。他眼里根本看不见她。

不由得哽咽了声音,屈膝恭顺道:“是。”

仙姿从内堂匆匆而来,神情紧张:“少爷,老太爷等了许久,非要你去见,恐怕是瞒不住了。”

石渠叹了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

一进内堂,长孙恕早已在上方端坐,龙头拐杖、戒尺、荆条、马鞭、条凳、香炉等各色家法均已备好,端看老太爷当下的心情,觉得哪一样更趁手。

“小畜生,你回来做什么?”老太爷见他是一个人回来,便没有好话。

石渠噎了一噎,也不还嘴,自找了个离得不近不远的位置跪好。

“爷爷,孙儿来领罚了。”

长孙恕将龙头拐杖跺了三跺:“我问你,你妹妹呢?”

石渠垂着眸子,兀自道:“爷爷,孙儿从前不是东西。今后……今后一定勤学苦练,好好打理家业,好好挣钱,一切都听您的,绝不违逆!”

“……”长孙恕瞪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他霍然立起,嘶哑着嗓子吼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只问你,你妹妹呢?我的小春花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啊?”

泣声再难掩盖,石渠放声恸哭,连连磕下头去,额头与地砖撞击得咚咚直响。

“爷爷,孙儿会和春花一样,好好奉养您的!”

长孙恕身子微晃,倒退了一步,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双手撑住龙头拐杖,勉强保持神智,没有让巨大的悲痛侵袭意识。

“石渠啊……”老人气若游丝地出声。

石渠睁大了眼,这些年,长孙恕一直叫他孽障、小畜生、混蛋、败家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

“石渠啊,你爹爹就是不听我的话,走的太早。你娘呢,刚生下春花,就随你爹去了。你们兄妹俩,是爷爷活着唯一的盼头。春花刚生下来的时候,一点气息都没有,爷爷我……就跪在这庭院里头,祈求满天的神佛,给娃娃一点生机。你妹妹的命,是爷爷用自己的命求来的啊!”

“石渠啊,你妹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也得一五一十地跟爷爷说,不能瞒着爷爷啊……”

老人捂住布满岁月沟壑的脸,老泪纵横。

石渠扑过去,抱住长孙恕的双膝,大哭道:“爷爷,我说!春花她……她……”

庭院中,春花从廊柱后头默默露了个头出来,咳了一声。

“爷爷,哥哥,你们这是……唱大戏么?”

第37章 、海不波溢

樊霜之事, 尤其她被收入金磬前所说的话,都令严衍十分在意。他与闻桑核对了近五十年汴陵发生的大案,竟多少都与澄心观有关。

澄心观这位霍善道尊在汴陵广结善缘, 在汴陵的“老五”都听过他的名号。从前只知他德高望重, 道行高深,倒是头回见他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

“但是霍善道尊所为, 都是降妖除魔,与咱们断妄司是一致的啊。”闻桑不解地敲着脑袋。

严衍冷哼了一声:“断妄司的司训是什么,你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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