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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公,都知道了什么?”胡文试探道。
崔游远远虚点那封信:“全在里头了,大伴看了便明白了。”
胡文拧着眉看信,平日里笑得一团和气的脸上怒意愈来愈盛,最后将信狠狠往桌上一掼。
手和桌子碰撞,桌子承受不住他的怒意,剧烈抖动了一番。
“岂有此理!”胡文怒不可遏,已是站了起来,也不顾房内还有两人,在屋子中间开始来回踱步,右手握拳,一下一下锤击左手掌心。
姜无芳在一旁看着,眉毛一扬,和侧头过来的崔游对视一眼,开口添油加醋。
“可不是呢,因为那李义森想给相公使绊子,露了马脚,我们这边才顺藤摸瓜查到了他们那边的猫腻。谁知道呢,原是不仅给咱们使绊子,竟是连胡大伴也给算计上了。”她道。
崔游火上浇油:“其实大伴从来没有站在过崔某这边,太子实在不该如此赶尽杀绝。”
对于一个太监来说,还有什么比要杀掉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骨血更加赶尽杀绝之事?
胡文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不必想便知道是张禄那獠贼的主意。我在宫外还有一个儿子这个事情连我干儿子都不知道,又与太子不相干,能如此行事,定是那獠贼挑拨的!”
张禄是从小就在宫中养大的阉童,他却不同,是年少时进的宫,后来年少之时与自己有过一段的女郎因为家乡闹饥荒,差些活不下去了,带着一个小郎君寻来汴京找他,他这才知晓,自己还留有一个后。
这也是他这么些年为什么没有像张禄那般广收干儿子的原因,他宫外面有个正的,还有那么多干的作甚,索性身边也就留了一二个可心的罢了。
他早留有一手,这个儿子的身份连他干儿子都不知道,谁料太子那边竟然如此赶尽杀绝!束娘在信中都说了,被李义森的人两番抓紧狱中,若不是崔游派人将他们换出来,早就没命写这封信了!
“虽然有可能是张禄所为,但是大伴认真想想,就算此时没有太子的首肯,但是他手底下的人能对大伴如此赶尽杀绝,便可知道太子殿下对大伴的态度,日后太子一旦践祚……”崔游说到此处便不再往下补充,只一脸担忧看着胡文。
姜无芳看着他如玉的侧脸,不由还是感慨他长得极好,平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脸,如今这般为人忧虑的样子,倒有些不进人间的神明忽有一日对人世生了怜悯之心的慈悲之感。
胡文道:“崔相公不必拱火。”他像是下了决心,右手在左手掌心重重一锤,哂道,“即是如此,那大家都不必好过了。崔相公有什么需要某做的便说吧。”
不管是要他在宫中暗中帮着留意哪一位年幼的皇子,又或是要像张禄那边一样,面上是为着圣人好,暗度陈仓行着各自为营之事,都可以。既然连他这个想要安安稳稳度日的人都不放过,左右不过是一个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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