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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人总有富人的办法,就像穷人总有穷人的活法儿。
寄人篱下几百天,王家总算找到了让岚儿还债的法子。
代为入宫。
那时她是连杀鸡都不敢的小水萝卜一个,殊不知,几年后,成为行走在高墙之内的逐风。
逐风而行,虽为宫人,却掌着多少人的命运,可谓杀人不见血。
不知怎的,每每闻到猪油的味道,都会勾起念离的这段不堪的回忆,仿佛这安园后厨高高的木架天棚就是当年那紧贴着她脑袋瓜子的木桌底儿,还是会有那些绣花鞋伸进来,四面八方,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看出主子有些不太对劲,婷婷拽了拽念离的衣袖。
“主子,你是怕闻到这后厨的油腻味儿不是?”
念离的记忆忽的被这么一拽出来,是啊,那年少的记忆中,吃着大白馒头的县令,那压抑的木桌,那四面八方伸进来的绣花鞋,那一个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交易——
它们毕竟已经成为过去了。
就像,她已经不再是安以墨的那个“岚儿”了。
而安以墨,显然已经忘了。
什么都忘了。
“没,我只是不喜猪油的味道。”念离轻声说,“绿豆糕做好了么?我要装盒子,给相公送去。”
自念离入门以来,已经有一个月了。
安以墨变本加厉,连落雨轩都不再住了,天天就住在天上人间。
而念离的主要任务,就是一天三次给他送绿豆糕。
病怏怏的柳若素自她娘前来闹事未果后,就找了个理由回家去休养生息去了,而老三带着宝儿在外面游玩了好些日子,也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这安园女人虽多,一个个就像失了神采般,有气无力的。
念离琢磨了一个月,硬是没琢磨出来这其中的道理。
奇怪,有什么是她这个宫人也捉摸不透的么?这安园的症结出在了哪里?
念离心里嘀咕着,嘴上却没有多问,依旧每天早上烹茶,三次送餐,左脚右脚依旧小心翼翼地迈着,本分安良。
这一天念离照例是提着食盒乘轿往天上人间去了,这一路的人都对她熟悉了,到了哪里停轿,念离都不必多言,自有人直接往车上放东西,然后由车夫给了钱。
这样一来,念离在这条街上倒是有了不少诨名。
绿豆糕娘子、三进三出娘子、采购娘子——
最让安以墨得意的,还要数“溯源第一傻”这个称号,一傻配一怪,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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