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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燕春堂出来天色已晚, 人流沿着卿月河边的杨柳道四下散去,云府和穆府位于两个不同的方向,三人站在一棵垂柳下拜别。
穆奚峰诚挚说道:“三哥和阿远若是得空, 欢迎随时到穆家做客。”
云浅兮想到同云宥的赌注,笑着正想说好,不料被云宥抢先一步接过话头:“近日府中杂事繁多,暂且脱不开身, 怕是要过几日才有空闲, 到时我一定带着阿远登门拜访。”
云浅兮:“呃……”
这招实在太烂了,不待她出言反驳,云宥与穆奚峰道了别,搭着她的肩将她强行带走了。
穆奚峰驻足了一瞬,正要转身离开,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从旁掠过,步履有些急促, 不似以往从容。
“怀衍。”穆奚峰及时伸手拉住那人的胳膊,惊讶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白衣男子看了穆奚峰一眼,又将视线投向前方,眉头微蹙,点漆般的黑瞳中似有碎玉流金,几番明灭。
穆奚峰顺着他的目光张望,问道:“你是在找什么人么?”
片刻过后,男子从人群中慢慢收回视线,低声说道:“许是认错了……”
穆奚峰嗤笑一声,不可思议地揶揄道:“什么人竟会叫你如此在意?”男子扫他一眼,他及时改口道,“咳,你怎会从燕春堂里出来?”
男子眼里的光彻底灭了,黑沉一片,他淡淡说道:“自然是来看戏的。”
穆奚峰愣了一愣,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他愕然重复道:“看……看戏?梁祝?好看吗?”
男子想了想,缓缓答道:“尚佳,可惜是个悲剧。”
……
卿月河对岸,云浅兮挣开云宥攀在她肩头的爪子,气呼呼地指责道:“三哥,你这样做实在有失公允!”
云宥一脸得色:“既然同你定下这个赌约,我便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接近他。”
云浅兮只觉一口血涌上心头,咬牙说道:“我早该料到的。”
打小她与云宥便是亦敌亦友的关系,面对外患两人同仇敌忾,但又时不时窝里斗。
不得不说她还挺怀念与云宥斗智斗勇的感觉,这次要赢得赌注她得想法子瞒着云宥接近穆奚峰才行。
心下有了主意,她又想起云宥在听到“祝英台”的唱词时说的那句话,问道:“方才在燕春堂,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云宥就等着她发问,笑眯眯地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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