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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太刺耳了,池砚听到裴问余这么贬低自己,忍不住骂道:“放屁!”
裴问余愣然。
池砚恨铁不成钢:“小余,你是太看不起自己了,还是太看得起我?阳光,我是吗?你把我捧那么高,不怕摔疼我吗?”
“不会。”裴问余凝着池砚,目光无比坚定,“你不会摔下来,对我来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裴问余是怎么一个人熬下来,活成了现在这副包装精美、内敛温雅的模样,他得打败多少心魔,才能堂堂正正地打散困住他的黑暗。
而这么多年,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
一想到这儿,池砚就跟万箭穿心似的,眨眼血流成河。他低垂着头,双手搭在桌面上,紧握的双拳隐隐发抖。
裴问余看不得池砚这样,他心疼,可是他又不擅长池砚的张口就来技能,所以只能付诸于肢体行动。
裴问余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覆在池砚的手背上。裴问余安抚他,轻轻地叫到:“池砚啊。”
“我才是个混蛋。”过了良久,池砚才幽幽开口,他自嘲地笑着说:“这么多年,选择逃避的只有我一个人。”
空调打到合适的温度,自动停止运行,屋子里安静极了,池砚能听见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他挫败感十足地说:“小余,你这儿有酒吗?”
裴问余淡定地说:“有,但你不能喝。”
池砚求他:“就一点。”
裴问余受不住池砚这种求他的语气,只能松了要求,“好,就一罐,啤酒。”
啤酒就啤酒吧,池砚能屈能伸,一咬牙,说:“行!”
裴问余从他冰箱的最深处抠出了一罐啤酒,池砚看了眼保质期——还行,没过期,能喝。
冰凉的啤酒顺着食道一路流进胃里,池砚体内的焦躁与不安祛了不少。他又重新注视起裴问余的眼睛,几乎疑惑地问:“小余,你真的觉得我们俩之间差距很大吗?”
裴问余反问:“不大吗?”
池砚迟缓地眨了眨眼,“我们俩生长环境不同,我看着衣食无忧,可是精神层面上却一度饥肠辘辘。你欠我妈很多钱,可往前倒几年,我离了我妈,也什么都不是。要不是壮壮,别说上学、毕业,我分分钟能在北欧流落街头,小余啊,咱俩比穷,还不一定谁能赢。”
裴问余:“你何必跟你妈赌这个气?”
“我当然知道这么做没意义,可我就是想做点什么,泄愤也好,推卸责任也罢。”池砚悲哀地说:“因为后来我才发现,我离开你,又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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