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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反侧了一宿, 疲惫的身体, 异常兴奋的神经,种种不同寻常的迹象, 终于让她有了些真实感。
其实,她和陈钧山刚成为朋友没多久,老夫人就从司机那里得知了这件事,曾严厉告诫过她,不许她与陈钧山这样阶层的人来往, 甚至多说几句话都不行。
她不认可老夫人的什么封建阶层理论,继续偷偷与陈钧山来往,只是变得小心翼翼,也更加隐蔽。
然而,被喜欢的人主动告白,这份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
那一刻,她竟全然忘记了老夫人的告诫,甚至在老夫人想要阻止她出门时,忤逆了老夫人。
她平生第一次任性地与老夫人大吵了一架,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在怒火的怂恿下,她甚至第一次提到了自己的父亲。
她父母的结合就是老夫人一手撮合的结果,可强行拆散父亲的姻缘,将两个不相爱的人捆绑在一起,结果又是什么?
老夫人求仁得仁,亲手毁了自己最优秀也最器重的孩子,而她从小就跟没父亲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母亲每天亦是闷闷不乐。
老夫人不知是被她猝不及防的反抗和忤逆给气到了,还是被她的哪句话戳中痛处了,总之,老夫人应该是气懵了,在她冲破佣人的阻拦跑出家门时,老夫人竟忘了派人将她抓回去。
她坐上了出租车,直奔滑冰场,一路上心脏剧烈跳动着。
谁知,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那时,她神思不属,既因为说出了自己从来不敢说出的心里话而感到难以言说的畅快,又因为她反抗的对象是那般不容挑战的威严存在而感到一阵阵后怕。
出租车内狭小的空间、夹在车流里的停滞感无一不让人焦躁至极,她难以忍受,推开门跳下出租车,提起裙摆跑向滑冰场,跑步带起的微风扑在她的脸上,稍稍缓解了她心底极度的焦虑。
可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一辆失控的小货车径自朝她撞来......
等她醒过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
她的双腿失去了知觉,她曾经最信任的姑姑伯伯们,假模假样的安慰她两句,然后就是一通教育加指责。
你不该忤逆老夫人。
只有她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她出院了。
大姑沈弘曼将手机还给了她,意味深长的告诉她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去不了学校了,而那个男孩儿在学校的资助下,很快就会出国念书。你们俩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所以,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应该明白。
这话在她听来,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拿陈钧山的前程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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