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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去似朝云无觅处(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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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家?”

徐云深二十岁过后就搬出徐家老宅,一个人买了公寓在外面住,离珠江不远,打开窗户迎面而来的就是清新的河风,吹起人间烟火。

京窈被他带进小区时就沉默了,坐电梯上了二十一楼,直到了他家门口,京窈才一言难尽地开口。

“是啊,怎么了么?”徐云深不明所以,京窈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玩笑意味一样。

“你在这住多久了?”

“六七年前买的房子,不过真正在家的时间很少就是了。”

京窈扶了扶额,然后突然笑了一声。

她在徐云深的注视下走到对面的门,将指纹按上密码锁,滴答一声,门应声而开,京窈斜依在门框边上,做了个请的动作:“徐先生,欢迎你来我家。”

徐云深彻底哑口无言。

当然最后京窈还是和他进了他的房子,毕竟京窈的屋子除了装修好以外,连家具都是没有的。

她深知房子这种东西,在未来也是会一路骂一路炒的存在,所以她每去一个新的城市,都会物色当地相对有价值的楼盘,在广州她有叁处房产,是四年前购置的,另外两座租给了别人,只有这一处她是打算给自己留着的,尽管那时她觉得自己不一定会来广州。

无他,有钱罢了。

“怎么会想买这里的房子?”徐云深在厨房忙了一阵,刚盖上一锅红炖鸡汤,出来看见自己的妻子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下面的风景。

京窈曲起手指敲敲玻璃,笑道:“风景好,从这里看珠江很美。”

馀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也不光是珠江风采,下面还有码头上热闹非凡的场景,等到夜幕完全降临,璀璨的灯火又会将这座不夜城唤醒。

当然落在徐云深眼中,再美的风景也没有眼前人的笑靥夺目。

京窈问他:“那你呢? ”

徐云深坐到她身边,将繁华和江景一同收纳进眼底,低声道:“和你一样。”

于是京窈会意地轻笑,两人脉脉无言,一股温情自然而然的流淌。

大概是徐云深的注视太火热,让京窈收回看风景的目光,眨眼道:“看着我干什么呀?”

“只是没想到,和你不知不觉当了邻居。”徐云深克制不住笑意,“京窈,注定了我会遇见你,对吗?”

京窈何尝不觉得庆幸,她依偎到他怀里,轻声道:“我的人生说不上有多好,甚至几度让我厌恶,但因为遇见你,爱上你,这样的轨迹我才不会后悔。”她如今太眷恋他了,甚至到了难以割舍的地步,纵然京窈知道,不能把自己的所有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但只有这一次,京窈侥幸地想,她只要徐云深和孩子就够了,她从未奢求或强求过什么,而这一路走来泥泞满身,她终于证明了自己还有爱这种能力。

“云深,你陪着我好不好?”她在他怀里闷闷地问,“陪着我走剩下的人生,陪我慢慢老去,陪我一起爱我们的宝宝,我会当一个好母亲的,就算我不会,我也能学,你相信我。”

听罢,徐云深不可谓不辛酸,究竟要经历多少次的失望和抛弃才会对爱这种能力产生质疑。

“京窈,有我在,我会一直在。”徐云深贴着她的脸侧,郑重地说着。

***

“你还会写毛笔字啊。”

京窈怀孕叁个月整,徐云深天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虽然肚子好像还是那样,但京窈明显觉得自己圆润了。

她午睡醒来发蒙了一会儿,然后汲着拖鞋来书房找徐云深,他正端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这是我的名字?”京窈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往一本厚厚地册子上用正楷体写下自己的繁体名,在一旁还有一行名头——徐家第二十叁代族长徐云深之妻。

她张口,轻轻哇了一声。

这反应逗笑了徐云深,然后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道:“我家小时候强迫我学很多东西,光是毛笔就写废了好几十根。”

京窈不禁赞叹地点点头,“就像王羲之把池塘的水洗黑一样?”

“虽然空有勤奋,终究比不上方家的天赋,只能骗骗小姑娘。”他说起小姑娘时候刮了刮她的鼻子,京窈轻哼了一声,“您可真谦虚,虽然我不会写,但才疏学浅的我还能看出点门道来,徐少爷的字风华流转,一气呵成,自是宛成一派风骨了。”

徐云深被她夸奖得笑了,却道:“那你是没见过我二弟的字,他更有天分,连教我们的老师都说是能突破名家的笔锋。”

“真的?”京窈摸摸下巴,“那之后见面,我拜托他写一副字给我收藏,等他名俱扬时,我岂不是发财了?”

这等俗气的想法,偏生被她念叨得理所当然一般。

徐云深淡淡道:“我和他关系不好,恐怕他轻易不会给你这个大嫂写字。而且他投笔从警多年,我看现在也未必如我。”

“小气鬼。”京窈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徐大师,说回正题吧,你这是把我写上你家族谱了吗?”

徐云深点头:“你是我的妻子,理所应当的。”

“唔,可我看书上说要填族谱,得你一族人都在,还得选个良辰吉日,但我看你……”

这人还穿着和她的情侣睡衣呢。

徐云深也只用了四个字回应她:“我是族长。”

“……”

他笑道:“找个日子通知他们就行了。”

京窈点点头,“好吧,族长大人。”然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排而立,突然有些感慨。

“云深,百年之后,我们会合葬在一起吗?”说完后又否定地摇摇头,“现在国家推行火葬,我看我们最多装进同一个骨灰盒。”

徐云深又笑了,额头贴着她的锁骨,笑意震得京窈心口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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