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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琅不得不开始相信老祖宗的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做普通朋友的时候,他可以忍受四年、一万多公里没有希望的想念,但现在,他连一个晚上都觉得难挨,尽管知道自己二十天后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他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画画当中,每天从早到晚泡在画室里,拼命地画,回寝室之后直接累得倒头就睡。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二十公里以外的迟炀。
但迟炀就没这么他这么幸运了,还能用忙碌来分散注意力。
迟炀每天手机不离身,就怕凌琅万一有空了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到。
但那个他期待的号码从来都没出现过,还有他重看了无数遍聊天记录的微信,也没再动过,他只能自己往上添加消息。
某天吃饭,余淑慧终于发现了侄儿有点不对劲,她担忧道:“炀炀,你最近饭量都变少了,是不是生病了?”
堂哥看着无精打采的弟弟,喝了口茶道:“应该是有点大病。”
相思病。
集训的十天匆匆就过去了。
第十一天的傍晚,下了一场大雨,夏天的雨总是免不了带着雷暴,一道锋利的闪电劈下来,阴沉的天幕仿佛裂开个大口子,雷声和雨声纷至沓来。
晚上8点,付杰回到寝室的时候,发现凌琅居然已经在床上了,不过看样子应该没睡着。
他出门去打水,回来后径直走到凌琅床边,小声道:“琅哥,这是生活老师刚刚送来的,说你家里人打电话到画室,有急事找你。”
凌琅翻身接过手机,说了句“谢谢”。
寝室里灯光比较暗,付杰好像看到凌琅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想问凌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凌琅已经重新面对着墙壁,只留下一个冷硬宽阔的后背。
凌琅打开手机,发现他的微信消息已经累积到了99+,光是迟炀一个人就发了一百多条,全是一些有的没的的日常,有时候连吃了什么都要来说一嘴,仿佛是把他当成了没有感情的树洞。
最新一条消息是“我的暑假作业做完了,但你的恐怕是完不成了,我在考虑要不要帮你写”。
凌琅回复:不用,老刘说会帮我跟其他科任老师解释。
下一秒,迟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凌琅立刻插上耳机,接通,问:“你有什么急事?”
迟炀笑:“想听你的声音算不算很急?”
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电流音传来,凌琅那颗因为雷声七上八下的心脏仿佛落入一汪温泉,他把耳机往耳朵里摁了摁,仿佛这样就能靠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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