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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唇角一丝笑再也藏不住,大步去了净室。
他沐浴完换了衣裳出来时,沈荨正坐在外间一张桌子前,提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谢瑾上前一看,见她写了一串的人名,几个人名下还有不少墨点,不由问道:“这是写的什么?”
沈荨瞄了他一眼,拿笔把那几个人名抹了,“不做什么,就猜猜谜。”
谢瑾一笑,“猜是谁盗了兵部文书?”
“你觉得可能是谁?”沈荨搁了笔,朝他倾过身子来,“别说你心里没想过。”
“我是想过,但实在是毫无头绪。把寄云关的布防图偷了给西凉,不外想趁机把西境军兵权拿过来,”谢瑾揭开灯罩,将那张纸放在烛火上烧掉,啧啧叹道,“只是这人是谁委实难猜,我只知道不是我。”
沈荨手肘支在下颌上,若有所思地说:“武国公、宣平侯、长庆侯都有这个可能……至于宣阳王……”
她瞄了谢瑾一眼,谢瑾摇头道:“武国公暂且不提,这位倒真是一直觊觎着西境军的统辖权,宣平侯本身掌着京畿附近的十六万重兵,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宣阳王我不好说,就算我替他担保了你也不见得信我,但是长庆侯可以排除在外,海禁开了,海盗倭寇猖獗,他们父女在南边守得焦头烂额的,怕没有心力来做这事。”
“难说他想丢下南边的摊子换个位置,” 沈荨笑道:“我单子上写了太后和沈渊,你为什么不排除他们?”
谢瑾到一边倒了茶,端着茶盏坐过来,也笑道:“正要说呢——沈渊掌着西境军,布防图就在他手里,就算他要通敌也犯不着去兵部偷,太后娘娘也没有理由去做这种事,除非……”
“除非什么?”
谢瑾凝视着她,慢慢道:“除非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想借这个事,钓出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出来。”
沈荨不说话了,轻叹一声,神色颇有些懊恼。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很可能自己心急之下中了圈套,但万一不是呢?
她陷入沉思中,许久忽闻烛台上烛火哔哱一声爆开,她蹙眉抬起头来,才发现对面的谢瑾一直在观察着自己。
谢瑾见她目色迷惘,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握住。
“阿荨,”他低声问道:“你到底在查什么?你和太后,和沈渊之间,究竟在博弈什么?或者这其中还有皇上?”
沈荨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为什么要瞒着我?”谢瑾目光闪动,轻喃道:“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沈荨仍是没说话。
“你别这么固执,”谢瑾继续劝道:“你有没有想过,旁观者清,而你因为身在局中,又或者因关心则乱,所以难免会有看不透也想不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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