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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成的病房被安排在医院为数不多的单间房里,盛院长跟温浅说,温成没什么生命危险,那些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也都已经撤离的差不多。
“爸爸醒了吗?”
“……两个星期前刚苏醒的。”
两个星期前……
温浅这两个星期也都躺在医院,半死不活的,怪不得盛院长没有提早跟她说。她有些脸红,想到爸爸苏醒那么重要的事情,却因为她的不自爱,消息硬是拖了两个星期才能告诉她。
盛院长摸摸温浅的脑袋,一行人上了住院部。医院的走廊很安静,只有几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见了他们客气地点点头。
白色的大门,坐落在眼前。
走到门前地板砖那一刻,温浅突然双腿一顿。她抓着书包带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就连嘴唇也在哆嗦,用牙齿紧紧咬住。
整整四年,
距离温成离开的那年,已经过去四个春去秋来。
温成走的那个夏天,她才十五岁。
还是个孩子。
如今她已经过了十九岁的生日,明年开春,虚岁也都二十岁啦!二十岁是一个人成熟迈向复杂社会的关键点,她真的已经不再是小孩子!
温成缺失了她最重要的四年光阴,可这四年里,温浅没有一刻,不在思念的爸爸。
病房的门被缓缓拉开。
海腥味吹拂的空气,淡蓝色的窗帘,在阳光下一摆一摆,璀璨的天,插在床头柜前的花瓶。
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男人,静静地靠在床铺前的枕头中,
侧着脸,望着外面蓝蓝的大海。
爸爸……
“爸爸!!!”
温浅手中提着的牛皮袋“哗啦”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定在了大门边。病床上的男人轻轻转过来脑袋,
那张出现在温浅无数个夜晚梦境中的脸庞,
此时此刻,
正真真实实地,在眼前!
四年的岁月,仿佛并没有在温成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如他离开的那年。
只不过躺了四年,
还是能看得出来苍白与虚弱。
温成看到温浅,对着她,扬起那最最熟悉的微笑,
“浅浅……”
温浅瞬间扑了过去。
……
……
……
*
小的时候,温浅经常被年幼不懂事的同学们问道,
“温浅温浅,”
“为什么你只有爸爸,没有妈妈呀?”
新来的年轻老师也问过温浅,
为什么你的日记里永远都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小小的温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有爸爸没有妈妈,仿佛打有记忆起,她的世界里就只有爸爸一个人。
“爸爸,我的妈妈呢?”小温浅哭着脸,坐在回家的自行车上,问温成。
温成在前面推着自行车,车篮子里是接温浅放学时顺道买了的菜。其实温成在结婚以前,一点儿饭都不会做,只是妻子早逝,他得学着照顾他的女儿。
“别人家的小孩都有妈妈,为什么就我没有妈妈!”
温成慢慢悠悠推着车,他们常年居住在沿海的城市,道路两旁都是海风吹过来的鱼腥气。年轻的温教授,琢磨了又琢磨,一只手伸出来,摸摸坐在后车座子上的小温浅,
“有爸爸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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