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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枝才走两步,脚下就发了软,再往前一步更是好像踩空了一样,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倾倒。

李景淮眼睛一跳,三步并两步上前伸臂一捞把她揽住。

她瘦了。

入手的一刻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沈离枝的身子比离开他时还要单薄,轻得像一片轻巧的羽毛落在他手臂上。

鹤行年那狗东西口口声声说把她养得很好,让他不必费心。

这就是他口里说得养得很好?

她分明弱了很多。

不过也能料想沈离枝在上玄天一定时刻担心受怕,再加上这一路千里奔波的辛苦,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孩子?

李景淮冷不丁想起这件事,把人顺势往自己怀里一带,但是沈离枝并没有抬头看他,她蜷缩起来,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盘成球。

转瞬而下的冷汗瞬间把她的鬓发都打湿,她眉心紧蹙,眼睛紧闭,紧咬着下唇,浑身发颤,好像突发了一场大病。

李景淮心头突突直跳,扶住她的后颈,放在自己的膝头,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沈离枝喘着气,侧身伸出一手轻拉住他的衣襟,突然把头也埋进去他怀里,就好像受惊的兔子急于奔向洞穴寻求庇护。

“……疼。”

含糊的声音从她的唇齿之间辗转溢出。

沈离枝是轻易不会喊疼的人,她一旦喊疼那就是真的难以忍受的时候。

李景淮被她撞入怀,又听见她喊疼,瞬间心就被绞痛了。

下意识把手往她臀下垫去,想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谁知他手摸到裙下,触到的是粘稠和温热。

李景淮把手抬起看了一眼,呼吸一窒。

怎么会有血?

哪里来的血?

他越过沈离枝的肩头往下看,沈离枝今日身上穿的这裙子颜色素净,是藕色的褶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血染得深浅不一,仿佛是艳丽的红莲。

哪怕李景淮对于妇人孕事不甚了解。

可身下出血,流产之症,他还是略知一二。

可怎么会?

是他刚刚缠上去的那鞭子吗,可分明他力度很小不至于会伤到她……

李景淮心头又慌又乱,连忙把沈离枝横抱而起,呵道:“医馆在哪!”

路川在两个金乌卫手中像一只鸡仔扑腾双翅一样挣扎蹬腿,“我、我知道!我知道!”

傅大夫被人从外面抓了回来,面对乌泱泱占领他医馆的黑衣护卫,顿时大惊失色,险些膝盖一软摔个跪趴。

外边都在传曲州城出了大事。

之前正是有数百个这样装扮的护卫围着道水泄不通的高大人墙,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瞎猜乱蒙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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