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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枝是真的不懂他。

用一副很熟悉她的模样,却说着一句句让她后脊生寒的话。

但凡她在此之前能看懂一分他温润笑眸之下的偏执,她就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如果说鹤行年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飞练去的, 他完完全全是为了她。

没有巧遇, 没有路见不平,更没有举手之劳。

一切不过都是他为了收网而巧妙的布局。

说不定连飞练和三皇子的密谋都在他的算计当中。

他只不过是旁观鹬蚌相争的最后得益人。

他得到了什么?她么?

沈离枝环顾着屋子里的陈设, 入目皆是让人心惊的相熟。

不说一模一样, 那也是极尽所能在模仿。

一桌一椅,床帏角桌, 砚台纸镇,就连窗外植种的那颗桂树,桂树树根旁边放着的空置鸟笼,就和她在抚州的香闺小院一样。

要不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还身在上京, 她都要恍惚以为自己忽然就梦回了抚州。

这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

若不是极熟悉她、熟悉沈家的人绝不可能还原她的院子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况且他还含笑轻声唤她作’玉儿‘。

这个世上还会叫她玉儿的人不多了。

不,应该说没有人。

父亲、娘亲早已经叫不出口,哥哥也不在了……

她该认识他的。

可每每端详他的那张脸却只有陌生,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他。

若鹤行年肯直白地告诉她,她也就不用在这里绞尽脑汁猜他的身份。

然而他偏偏喜欢让人为难。

“不急, 玉儿还有好多时间可以慢慢猜。”

时间?

她现在最没有的就是时间了。

她知道三皇子是想用她的失踪挑起太子和上玄天的仇视,可是鹤行年把她留着是为什么。

他就不怕太子当真一时冲动打过来?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上玄天的安危……

沈离枝在这间专门为她准备的屋子里转了几圈,并没有从这份诡异的熟悉中找到归属感。

她转身走出门,来到院门口。

然而出院子早没有她进来时的容易。

两名如飞练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左一右在院门前拦下她。

“小国师让姑娘留在这里歇息养伤, 姑娘还是不要随意走动得好。”红衣的少年板起脸,手里的刀柄斜伸而出,就拦在她身前。

养伤成了一个绝好的理由,温和而不失礼。

但是沈离枝还是从中听出了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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