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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杏和两个小姑娘一起愣愣看着她的动作。
……她不是来发善心的,而是来捡银子的?
白杏呆了一会,连忙把自己脚边的几个捡了起来,掂了掂,分量还不少呢!
可这是孟右侍妹妹扔下的钱。
白杏身为东宫的宫婢,自然也惧怕孟大人,手里这银子就烫手得很,她疾步走过来,也投进了沈离枝的钱袋中。
碎银撞击的声音闷响,钱袋沉甸甸地挂在在沈离枝玉白的手指上。
严纯儿不由看得眼发直。
她口中说得很有骨气,可是,她确实也很需要钱……
但要她去向自己的‘仇人’乞讨,她宁愿去死!
沈离枝拿着钱袋,并没有如严纯儿胡思乱想那样立刻像施舍乞丐一样扔给她,反而往一旁严府斑驳的后门走去。
那扇暗红色的门上斑斑点点的脱漆,都是岁月的痕迹。
光辉了几十年的豪府,还藏着最初的不堪的狼藉。
在紧闭的大门左侧,从老旧的石墙根拱出了一朵粉黄的野花,被狂风暴雨浇淋之下依然生机勃勃。
沈离枝蹲在斑驳的门前,俯身探手摘下那朵沾着水珠的小野花,顺手就把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放在了墙角。
“大人,您这是?”白杏惊讶道。
“这朵花很好。”沈离枝掐着那花,弯着姣好的眉眼对她笑得温柔。
“……我愿意为它付钱。”
“哈?”白杏傻眼,张口结舌,“可是这也太多了……”
这些钱都能买下好几盆稀罕的名花!
白杏太过震惊,不由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说完她脸就微红。
她知道沈知仪也是出自官宦人家,家中自有不薄的家底,可是怎么也无法苟同她这散‘千金’买野花香的风雅。
贵人的世界,她这个粗鄙的下人是懂不了的。
沈离枝笑了笑,将花举在眼前。
“就买它历经风雨,依然不屈不挠地怒放,就买它身在荒瘠,依然保持善美的初心。”
沈离枝手指轻轻转动着花梗,花瓣带出弧度的幻影,她背朝着门,双眸低垂,像是一卷古旧的仕女画卷,又仿佛是怜悯众生的仙人。
严纯儿怔然看着她,一字一句都听入了耳。
沈离枝慢慢从老旧的水磨台阶上走下,略弯起的秀眉,澄亮的眼睛里映着天际昏暗的光,却依然明亮。
“这世间,弥足可贵便是保持初心啊。”
是善,就要好好呵护。
小巷经历过几波热闹,终于重归岑寂。
严府内院,一扇隐蔽在枯黄藤蔓之后的斑驳旧门前静立着许多人。
两个黑衣护卫的手正放在门环上,仿佛是蓄势待发的猎手,准备将漏网的小鸟抓捕。
可实际上,他们保持这个开门的动作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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