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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挨了顿斥责,鼓起腮帮子撅噘嘴——虽然也没有腮帮和嘴——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三十五大自己一辈。
铁桦却十分好奇地问:“三十六,咱们这族的树灵,一共只得三十七个吗?”
“是呀。”她解释,“白於山受女娲之力感应,在千年前陆续觉醒了不少草木,近几年虽也有,但已经很少了。你是最后一个,算上你刚好三十七。”
铁桦:“那我怎么不叫‘三十七’……”
“小椿不好听吗!”后者恨铁不成钢。
“也好听。”对方笑起来,继而伸展着四肢发愁地打量自身,“真羡慕你们,枝条柔软轻盈,我的总是僵硬得很……”
“那你更要加把劲修炼呀!”她鼓励道,“早点变成人,便能随心所欲的活动身体啦!”
“嗯!”
时光在记忆里飞速地流转,花开花谢,春去秋来,梢头的树叶落了又生,荣枯轮回,说不清是多少个百年、千年去了。
某一日,白栎从一场甜梦里醒来,蓦然听见四周充斥着嘈嘈切切地议论声,隐约是在谈论什么讳莫如深的事情。
“三十六!”
铁桦紧张地往她跟前靠拢,“你终于睡够了!”
她怔愣地打量附近,“怎么?”
远处近处的树灵们纷纷回应:“知道吗?七哥‘沉眠’了。”
“七哥?”
另有人问,“什么是沉眠啊?”
“嗐,就是让自己睡过去,一睡不起的那种。”
……
年长的那位语速极快,又压着嗓子,“他昨夜和大椿叔吵了一架,说自己受不了了。”
“修炼了一千五百年,还是望不到尽头,他不想成日成日地盯着这一亩三分地,纹丝不动地看,要大椿叔给他一个确切的时间。”
“叔教训了他几句,七哥便说自己要去‘沉眠’,不愿再修炼了。”
言尽于此,众人只剩唏嘘。
“七哥还是太浮躁。”
“是啊,你看人大椿叔还没说什么呢。”
“说起来,大椿叔也修行了很久吧……”
“沉眠……”白栎是第 一回听到这个词,不止于她,整个山头的树灵应当也是第一次接触“死亡”。
她根本想不到,原来好端端开了智的族人,竟能选择这般方式离开世间。
“别胡思乱想了。”
桑木出声开导,“不管怎么样,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修炼,莫要被旁人所扰。再说,有什么大椿叔会指引我们的。”
“嗯……”
她坚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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