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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话,沈慕的眉头又恨不得拧成结,心里连连冷笑——
真麻烦。
云簇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附身闻了闻,果然没有味道了。
沈慕见她这动作,实在不明白葱味有什么受不了的,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这味道真有那么难闻吗?”
云簇边用勺子撇开汤最上面的那一层浮沫,边点头:“有。”
沈慕从这个字里,莫名听出几分郑重来,他十分无语地舀了口汤喝,嫩绿的葱沫入了喉,根本没尝出什么味道。
“我天生挑食的。”许是看出了他的眸中的不解,云簇道。
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沈慕顺着这话问:“听曲,姑娘的口音,应当也不是本地人吧?”
云簇一愣。
沈慕又抬眼在她身上扫了一瞬,道:“看这衣裳,应当也是大家出身,也怪不得那日会那么大方,直接留下一锭黄金。”
云簇的人没查到沈慕和浮生楼到底有没有关系,她听完这话顿了顿,顺势道:“我只是那日把公子当成了浮生楼的少东家,才留下金银聊表谢意。”
说到这,她正好借此给自己编了个身世,“只因我家里便是从商的,别的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实在让公子见笑了。”
沈慕半真半假道:“在下祖上是从军的,那浮生楼是在下一个好友开的。”
“原来如此。”云簇点点头,佯装无意地问,“季公子是曲阳人吗?”
沈慕说:“在下是岭南人士。”
云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松了手里的勺子,十分惊喜地抬头,“岭南?我哥哥就在岭南从军的!”
“哦?是吗,这么巧?”沈慕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给她垫话,“不知道是在岭南哪里,虽说在下只是个文弱书生,但在岭南也还有些人脉。”
云簇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好像是岭南瑞城吧,季公子知道吗?”
“我家正在瑞城。”沈慕道。
瑞城是岭南首府,不光季家,抚南王府沈家也在那,云簇今天兜兜转转就是想打听些关于沈家的消息,但都不好太明显。
云簇见好就收,又不忘给下回见面留个引子,“今日太晚了,若是日后再见,季公子可一定要给我说说岭南好不好,我哥哥一去五六年没个音信,我实在担心。”
沈慕答应道:“曲姑娘纯孝,季某自然知无不言。”
两人一边说着话,各自碗里的馄饨也都见了底,轻蝶从怀里掏出一方精致的手帕递给云簇,她沾了沾唇,擦去了嘴角的残污,然后直接将帕子扔到了脚底的渣斗里。
这动作一气呵成,沈慕眼见着那方至少值个五两银子的真丝帕子被脏污汤水淹没,无声地叹了口气,本来要去掏东西的动作也生生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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