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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唯时看向他。
赵昭面上闪过一丝促狭,笑道:“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在写话本么,就想着把想法随时记下来。”
陆唯时放下笛子:“你总说在写书,也不告诉我名字。”
“都是我们两个的事儿。”赵昭悄声道:“你瞧了要生气的。”
陆唯时笑着摇摇头,不再答话。
四下无人,夜色寂静,赵昭侧躺在床上,思索半晌,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探陆唯时的腰带,双眸如灼灼烈火:“唯时哥……”
陆唯时摁住他的手,再开口时,声音有几分晦涩:“那夜是喝醉了酒。”
赵昭半晌没说话,眸中的火闪烁了一下,倏然泯灭,只恩了一声:“是,那夜我也醉了。”
陆唯时在月色中闭上双眸,心下一片冰冷。
他本和赵昭不太熟,只记得此人总是来树下给他送酒,送完也不走,站在不远处,不知等什么。结果自己每次和他对视,他都不好意思的跑掉,还有两次跑的时候差点摔跤。
窘相百出,陆唯时自然不屑结交。
早在入夏时,萧朗吟便向他透露过齐宥和皇帝的事儿,他心下想着,还是要和齐宥混熟才好。
他皱眉思索,自然而然想起经常来给他送酒的赵昭。
结果还没等他去接近,齐宥竟站出来为孔像一事出头,还主动来找他商量。
陆唯时自然愿意帮这个忙,帮了这个忙,也算是和齐宥做上了朋友。
后来他和齐宥魏九朝熟稔,对赵昭却一直半生不熟。
这三个人在陆唯时心里,都有一番考量——三个人都是涉世未深,魏九朝是个少爷,家世好,人也肆意。齐宥是陛下侍读,偶尔有些小聪明,但并无太多心机,是块值得利用的璞玉。至于赵昭,家世普通,人也无可取之处,没什么存在感,是个笨拙的石头。
即使拉拢,也是废棋。
笨拙的人自然不懂得掩藏,没多久,赵昭对他的心思便昭然若揭。
陆唯时没功夫理会,只做不知晓,对他仍翩翩有礼,若即若离。
结果一切都终结在射场的一个晚上。
那天他乘醉而归,路过一片竹林。
竹林畔,沾着桃花酒香的少年披着长发,提着桃花酒,站在夏夜清亮的月光里,拦住他,说要让他点评诗。
陆唯时认出这是赵昭,却觉得他和从前有些不同,双眸中满是孤注一掷的勇气。
陆唯时有些疑惑,却也不好拒绝,只能向他询问诗稿。
赵昭衾衣半褪,转过身去,月光下,少年清瘦的脊背覆着一层薄而紧致的肌肉,诗用清丽的小楷蘸着桃花色泽写就,如云霞般晕染在少年背上。
那是首自己写的情诗。
香艳,清丽又不媚俗,恰恰好击中了陆唯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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