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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李璋鄙夷一笑:“你真这么以为?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对,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李璋深呼吸了口气,指头将眼泪揩去,忽然手附上自己的侧脸,问:“知道不,今日袁师父将我拉在一边,质问我是不是起了夺位的心,又问我,是不是想要推翻新政。我说是。师父好生气,当即打了我一耳光,骂我糊涂。可是我不恨他,我反而很高兴,你知道为何?”
“朕怎么知道。”
李昭颇有些不耐烦。
“是,你当然不会知道。”
李璋背过身子,用袖子将泪抹去,冷冷道:“我最喜欢吃什么菜,你知道么?你不知道,可首辅知道。每年到九、十月,他总会让人去澄阳湖去弄新鲜的蟹,亲自酿菊花酒,将我叫出来,与他月夜游湖,吃蟹饮酒;前年我脚上起了个脓包,疼痛不已,我怕耽误了给你请安,强撑着,一瘸一拐地去勤政殿给你磕头,你没注意到,你只知道李睦顽皮,爬树跌了下来磕破了头,着急忙慌地让太医给李睦医治,训斥责打跟前的太监和侍卫。可首辅看出我病了,问我脚怎么了,他亲自给杜仲下帖,让太医到王府给我看脚,当时脓血粘住了鞋袜,脱不下来,我疼得满头是汗,是老师用剪子亲手给我剪开鞋面的,第二日,他又让人送来了两双宽松些的鞋子,并上书给你,说我身子不适,近日不能给你天不亮就请安,你呢,不痛不痒地让太监过来问了几句,赏了些果子,我全家都得跪下谢恩。”
“朕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琐事,再说了,朕难道对你不好?十多岁头上就给你封王,怕你被人奚落,也给你赐婚了门好亲,当年你做了多少错事,朕难道没挡在你前面,一力替你承担,全给你处置了?张氏犯错,朕难道迁怒到你头上了?”
李昭别过脸,没去看李璋。
“对,你对我真好。”
李璋冷笑数声,接着道:“首辅打我,是恨居然教出个与他背道而驰的小人,可我知道,他更多的是担心我,怕我争储不成,不得善终,我不恨他,我反而很高兴,有时候我就想,如果他是我亲爹,该多好,哪怕他无官无地位,哪怕师母不识字,又是农户出身,可我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李璋摇头,嗤笑道:“但我就介意你打我,你不是作为父亲打我,你是因为李睦那个狗崽子打我。”
“那是你先算计睦儿的!”
李昭怒急,挣扎着要往起坐。
“呵。”
李璋鄙夷一笑,不再多说,拧身就走,冷冷地撂下句话:“我不光算计他,我还会杀了他,我要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记着,李睦是因为你死的。”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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