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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住在外院,早早就起来套好了车。

我忙不迭地坐上马车,催促阿善离开,吩咐他,待会儿去樊记买些精致点心,再到生药铺抓些补血治伤的好药,咱得去看看朱先生。

马车摇曳在清晨的长安,我稍稍推开车窗往外看,夜市的商贩在拾掇小摊货物,早市的包子铺聚拢着香甜的白雾,上了年纪的老汉挑着柴,往大户人家的后门行去。

我的脑中忽然浮现出李昭方才摔倒的窘迫样儿,不由得笑出声。

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大抵……他和那个张春旭之间没什么吧。

莫名,我忽然就高兴了,觉得肚子也饿了。

刚要叫阿善停车买两个包子,忽然听见街上传来阵嘚嘚马蹄声,没一会儿,就看见个护卫勒马,与我的马车并行。

这护卫并未下马,抱拳向我行了一礼,两手恭敬地捧上封信,说是风和先生给夫人的。

我从他手里接过,冲他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此时,我合住车窗,竟有些紧张,心也咚咚直跳。

我拆开信,将里面纸取出来,有两张。

头一张是幅画,上面画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四方扶手椅上,女的是个光头,穿着僧衣,委屈地跪在地上哭,两人似乎在聊什么事。

紧接着,我打开第二张纸,引入眼帘的是非常好看的行楷,是李昭的字。

“此物有主,从未外借。”

看到这八个字,我脖子里那根“鱼刺”忽然就“咽”下去了,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也顺了。

我掩唇坏笑,接着往下看。

“夫人若是再不怜惜疼爱此物,此物说不准可就真外借了。

朕今早醒来,发觉浑身酸痛,后一照镜子,头上怎么伤了一块?身上怎么也有好几块青紫?夫人是不是趁着昨夜朕醉酒,偷偷打朕了?

朕很生气,非常生气。

忽听胡马说,某人昨夜裹着被子哭了一宿,算了,朕大肚能容天下事,原谅你了。

另,帮朕给朱先生买点补品。

风和先生字。”

我摇头笑笑,将信笺按在胸口,掀开帘子,对阿善粲然一笑:“去买四个包子,夫人我可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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