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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设下十几道暗杀,宫里有西缉事处的暗兵把守, 司礼监外还有他的兵。
他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手里自然有兵权,护卫京都的景阳侯与他是八拜之交, 昔日两人共同密谋卸去溧阳长公主的兵权, 是利益共同体。
他这辈子不知杀了多少手握重兵的权贵, 他对林萱的命势在必得, 在暗杀手段上下了死力气。
没想到反而是林萱把他给逼到了绝路。
看看房间里的青铜兽首滴漏, 他也才睡下不到一个时辰。
所以, 林萱什么时候进宫的?
林萱已经换掉带血的衣服,此刻仪容端庄, 看起来高贵大方:“我在亥时三刻披甲进宫, 一个时辰前,你跟阳将军打招呼的时候,他身后的铁甲军里又个矮个子,是我。”
“哦!”吕守一顿了顿, 已明白。“是我过于自信。”
他那时候也很纳闷, 阳奇锋为人铁面无私,铁甲军纪律严明, 所有人都经过严格筛选,严苛的训练,怎么会有个瘦小的矮个子混进来,好像大人偷穿小孩衣服。
他当时还笑阳奇锋晚节不保,年轻时刚正不阿,年纪大了反而开始假公济私。
不过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人人都活在充满人情世故的环境中,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吕守一看着林萱手中的圣旨,自信道:“我对陛下有功,他怎么会要我死?”
“我一开始打算养蛊杀你,但是你的房间里放了太多硫磺,我的大将军数次无功而返。你那个干儿子要是能有你一半心思缜密,他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林萱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她最知道如何杀人诛心:“每次我被你欺负了,陛下总是说我手段不够狠,才被自己家里的狗反咬一口。”
“这不是真正的理由,他总是不愿意得罪人,在你面前说一套,在我面前说的又是另一套。”
所以,林萱才故意在邧帝面前割手指头放血养蛊,试探他的态度,当时邧帝并未反对,反而打算帮他。
林萱也是那天晚上就知道,邧帝虽然依赖吕守一,却还是对他心存不满。
“我只告诉陛下,是你害死了溧阳长公主。我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却相信了。”
在吕守一向邧帝请辞之前,邧帝对他的确是有感情的,叹他劳苦功高,不愿意放他走。
邧帝并不蠢,他只是懒,才把所有烦心事都丢给吕守一和姚相去管,边关之事又有好大喜功的镇南王在管,他这个甩手掌柜算盘打得十分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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