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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有一种这样的士兵,他们的能力未必是最强的,胆气未必最足的,但是这些兵却有一种视性命如泥尘的混不吝气质,不管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他们都不放在眼里。而这样的人做前锋,会极大挫伤敌人的锐气。
她竟然在一条鱼身上看到了这种精神,花海女握紧了刀柄。茫茫海上,前后无依,只有手中的武器最可靠。
天空中黑云滚滚,全然没有淡去的意思。太阳光线一刻钟不出,裴烟就还要等上一刻钟。她心知多半是天道作祟,但万物有定数,潮汐迟早要再次到来,天道也不能阻碍,她只要撑过一刻钟,一刻钟就好了。
脑海中响起惊雷,花海女厉声道:“来了!”
幽蓝的海面上浮起条条深黑的脊背,它们的背鳍高高竖起,如同挂满风的小船,带着一支军队的气势,向裴烟猛冲过来。海上光线极黯淡,在模糊不清的视物里,天上黑云和海中黑云的相互映衬中,裴烟暴起挥刀,挥出大捧鲜血。
黑鱼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不堪一击,像是没有近乎完全的产物。加上之前的魔族尸体。裴烟揣测也许黑鱼受到魔血污染而变异,但身体尚未进化完成,是以外强中干。
但黑鱼胜在数量众多,争先恐后的奔赴向前,令裴烟想起被蚂蚁咬啮而死的大象。花海女现出真身,英气的脸上溅满腥臭的鱼血,复又被奔腾的海水冲刷掉,她的脸在血色中坚硬如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天道在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作为老鼠,要在规定的时间内保住性命。但游戏的时间正是掌握在猫的手中,任由它想停就停,想开始就开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花海女护持在裴烟左右,裴烟得以抽出手来,从怀中掏出一把符咒,拔下头上骨簪在每张符咒上依次划过,带出微弱却颠扑不灭的火焰抛向空中:“去。”
符咒落在水上仿佛有了生命,随着海波贴到每条鱼的身上,任由它们怎么也甩不脱,很快在鱼背处灼烧出森森白骨。裴烟却没有喜色,依旧面色凝重在踊跃的鱼群中找着什么,直到最后一片符咒幽幽沉入水底,水中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裴烟的目光立时移了过去。
一条体型中等的黑鱼缓缓浮出水面,背上的符咒残破不堪,已经不再燃烧。它的眼睛不同于其他黑鱼的红色,和裴烟冷冷的对视,眼底有清晰的杀意。
裴烟耸了耸肩,手中骨簪迎风涨到龙头拐杖的大小,从礁石上跳起,双手紧握骨簪向黑鱼背脊与头的交接处狠狠扎下!
这一下有如刺入钢铁,裴烟虎口震得发痛,双膝跪在鱼背上,没有什么花哨的战技和法术,只是单纯的身体压上,用体重将骨簪寸寸压下。黑鱼的尾巴死命的摆动,尾巴上的尖刺划破裴烟的小腿,滴滴鲜血落入海中,很快燃烧为一片艳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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