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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氏耷拉着眼皮,狠狠咬了下牙:“媳妇知罪。是媳妇治下不严,李妈妈是为了媳妇,才私自下滑胎药给绿柔的。求娘饶了李妈妈一命,她可是媳妇的乳母,求娘饶了李妈妈。”
兰欣离的远,自然看到冯氏眼底的阴狠,听了这话,傻子也明白李妈妈只是个替罪羊了。冯氏这般害怕别的大夫去给绿柔诊脉,看来自己还非得帮蒋氏一把不可了。上前一步扶了蒋氏的另一边胳膊,兰欣关切道:“母亲别气坏了身子,早起听二弟说母亲身体不舒服,我就想着要去看看您,谁知道却出了这事。就算这事是李妈妈做的,母亲还是让刘守去替绿柔姑娘看看,她刚落了胎,心思自然是重的。让刘守去看看,给开点补养身子的药,以后也好为二弟开枝散叶。”
薛建邺诧异的看了眼兰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能看出了问题,还能给冯氏使绊子了,正好省了自己的口舌了。不然如今他一个男人家,有些话还真不好开口。
冯氏听了这话大惊,忙抬眼去看蒋兰欣,眼里是满满的祈求。蒋兰欣撇撇嘴,只当没看见。哼,你都下毒要我相公的命了,如今还想求我帮你,门都没有!
刘守给薛老太太扎了针,便随着下人去了绿柔处,翠微读懂了兰欣的眼神示意,忙跟着一道去了。
冯氏趴在地上,直觉得地面比冬日里的冰块还要凉,就算薛家不敢因此事真的休了自己,但若是相公知道了,必然是要恨上自己的。自己还没有孩子,若相公恨上了自己,日后可怎么过活!
都是蒋兰欣和薛建邺这对贱人!若不是他们,自己岂会骑虎难下,岂会刚丢了个翠露,又要失去李妈妈!如今还派人去给绿柔那爬床的小蹄子看身体,真是迫不及待要自己的命啊!都怨自己太过心慈手软,没给薛建邺下重毒,若是早要了薛建邺的命,现在蒋兰欣还能在什么地方蹦跶?
冯氏死死握住手,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她能闻到手心的血腥味。
“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门外却忽然传来刘守的声音,冯氏心如坠入无底深渊,听着刘守的禀告,“姨娘所喝的落胎药并不歹毒,只是打下了男胎,但对于姨娘的身子来说并无大碍。只要小心调理了,并不影响以后。”
是个男胎!又是个男胎!自己接连失去了两个孙子了!
蒋氏挣脱了兰欣和翠琴的手,踉跄着上前,狠狠给了冯氏一巴掌,“是男胎,你这个毒妇!毒妇!”兰欣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蒋氏,只听蒋氏继续道:“我们薛家不要你这样的毒妇做儿媳妇,来人,去找二少爷回来写休书!”
“你这是发哪门子疯?病了就躺屋里好生歇着,玉琴是我薛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媳妇,你说休就休了?”
软榻上的薛老太太早就醒了,听了这么久,见蒋氏还是没转过来弯,终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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