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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刚触及他脖下,想要解外罩的红色宽袍,便见他猛地睁眼,坐起身来,并不看她,字字道,“拜堂不是我心甘情愿,也没喝交杯酒,我更不会碰你。所以你依旧是清白之身,日后还可以嫁个好人家?”
明玉微蹙眉头,这话听前半段她还以为是齐琛执拗的认为他和她并非夫妻,可听后半段,却似在担心她的清白?她淡淡笑道,“既入了齐家门,也行了六礼,明玉便是您的妻子了,不会再嫁别人,也嫁不得别人。”
“嫁不得别人……”齐琛墨色长眉拧断的更深。
只怪他未能逃出这齐家,否则也不至于会累了她一生。虽然明玉艳绝非常,可于齐琛而言,却有十足的负罪感。只因这齐琛早已死,壳是他的,芯却已非本尊。
他本是现世人,乘飞机出差,惊逢雷击,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来了个古香古色的地方,还被人唤作齐三公子。后来问了缘故,说是“他”逢了刺客,昏睡十日。心中不由满是苦意,这便是常抱着小说看的妹妹所说的穿越么?
本想逃离齐家,可齐家因未寻得刺客,因此让人处处紧盯,他连这宅子都出不去。又因不识字谈吐大变,众人惊诧他神志不清钝如孩童。那自称是齐琛祖母的齐老太请道士来瞧,便说他魔障了,要给他冲喜驱邪。
结果就稀里糊涂的和明玉成了亲。
这种场面是他不愿见到的,如今听见她说嫁不得别人,素来薄情的他也不由心烦。他不喜别人欠他,更不喜欢自己欠别人什么。自小便被培养成集团接班人的他,所受的教育就是如此。所以他如果不能回到现世,她又不能改嫁,自己是要和她共度一世了?这样于自己于她都十分不公吧。
明玉见他沉思不语,不知神游何处,轻声唤他,“夫君。”
齐琛皱眉,“不要喊我夫君。”
这个叫法真是怪异得让他耳长刺针。
明玉掂量了一番,唤夫君尚且不可,那唤三郎约摸又得训斥,若是叫他的字也似太过亲近?顿了片刻,才说道,“三爷可是困了,脱了这衣裳躺下吧。”
齐琛抿紧了唇角,见她俯身而来,这才认真看她。方才就觉得她颜如花,面如玉。现在细看,眼如珠光含水,酒晕桃腮,点一抹绛唇,浅笑如春风。到底是正常男子,压了心头蓦然浮起的燥热,偏头拿了被子遮盖,往那长椅走去,“我不与你同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三爷。”明玉唤他,几乎急了。要是第二天让婆家知道新郎睡了冷板凳,挨骂的只能是自己。
见他直直躺身睡下,明玉怔松片刻,要将他劝回,哪里劝得动。听他均匀的起伏声已起,想必已熟睡,更是惊扰不得。坐回床边好一会,见那崭新的床上还放着四方白帕,不由奇怪这是何物。
折腾了一日,她也是困累了,去衣柜那寻了新被褥,洗了缠在脸上的脂粉。要脱去衣裳时,面色晕红往齐琛那看去,到底是刚出阁的姑娘,羞得不行,起身将那几支大红蜡烛吹灭,才摸着黑脱了外裳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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