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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完了杯中的酒,随手放在一旁,等着南云再添,却迟迟不见她动手,于是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南云犹豫了一瞬,到底没说话,只是拿起那青玉壶,添了半杯酒。
她跟在萧元景身边这些日子,也算是对这情况有所了解。他的酒量不小,但饮酒之后却是有后遗症的,会犯头疼。
虽然他不会细说,但南云能看出来,那症状的确很是折磨人。
先前煮茗曾同她说过,萧元景并不爱饮酒,平素里在府中也是不碰酒的,只有出门参加宴饮的时候才会不可避免地喝上一些。
但南云却觉得,萧元景本质上是喜欢酒的,不过因着头疼症,所以平素里克制着不碰罢了。
萧元景扫了眼杯中那只有一半的酒,倒也没恼她自作主张,只是低低地笑了声,问她:这杯若是喝完了,是不是就难从你那讨来酒了?
他似是已经有些醉意一样,声音低柔,又带着些纵容。
南云擅作主张,原本是有些紧张的,见他这模样,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她抿唇笑了笑,轻声道:不敢。
萧元景抬眼看着她这笑盈盈的模样,将那半盏酒喝完,而后将那杯子倒扣在了桌案上。
这也就是不再喝酒的意思,任是谁来,都不奉陪了。
萧元安并没听到两人的交谈,见此,奇怪道:先前宴饮上,我劝你不要再喝,你可从来没听过,怎么今日倒主动停了。
忽然不想喝了。萧元景轻描淡写道。
萧元安道:这倒是桩好事。
他脸上的倦容愈发地重了,想了想,差使着一旁的內侍去向皇上回了话,得了应允后,便要起身走了。
临行前,他又再三叮嘱萧元景,说是今日委实撑不住了,明日必定去看那千佛会。
萧元景也笑道:放心吧,画就在那里,跑不了的。
萧元安原是在太子与萧元景中间隔着的,如今他一走,那位置就空了出来,萧元景独占了一张桌案,与太子的位置临近。
好在太子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并没在位置上,也省去些争端。
此时已经不早,殿内虽是灯火通明的,但殿外的夜色却浓得很。不多时,皇上也有些撑不住,便也离开了,让众人自便,不必顾忌。皇后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这两尊大佛一走,众人霎时自在起来,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萧元景舒展了下身体,南云看出他的意思来,轻声问道:可是要回去?
在这里空耗着也无趣,还不如回去歇息好了。萧元景按了按太阳穴,又同她抱怨道,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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