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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在道阻且长的现实面前,你知道非得要披荆斩棘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在权衡一通利弊之下,觉得自己也许是愿意当条咸鱼的。”
程欢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心里知道宁乐说得在理。
两个人才认识这么几天,他就能把程欢自己都觉得跟复杂得跟毛线头似的、能得矛盾冠军的心理梳理得这么明白,程欢内心实在佩服。
但是这么些天来作为宁乐的“对头身份”的她入戏已深,这这时候本能地不想让宁乐得意,便又问:“宁乐乐,你知道‘内卷’这个词么?”
“有所耳闻。”宁乐说。
“现在‘内卷’这么严重,我努力有什么用啊?总有人比我更努力,而且我再努力也不过就是个更突出的韭菜而已,我要躺平不是理所当然吗?”
“程欢欢,我怀疑你有能把话题带偏的特异能力。”宁乐说。
“‘内卷’在你这里到底是原因还是结果?你要想明白。而且,你确定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在内耗?”
“程欢欢,你是不是特别讨厌看见‘自律’、‘上进’、‘优秀这类字眼?’”
程欢不知道宁乐还有成为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这本领,以她喜怒从来形于色的率真露出了一脸惊讶的神色,末了又不服气道。
“那又怎么了?”
“你父母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他们绝对不会干预你的人生决定。”
宁乐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当程欢“人生导师”的想法已经欲盖弥彰得呼之欲出,再怎么也不该议论别人家庭,于是尴尬得咳嗽了几声。
“你不能一边说想躺平一边还幻想着赚大钱,世上便宜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啊。”
宁乐轻飘飘地说。
“程欢欢,你得好好考虑考虑,你现在觉得快乐或者痛苦么?你现在考虑的还真不是要做快乐的猪还是痛苦的苏格拉底,而是要做快乐的猪还是痛苦的猪的事儿。”
“……”
程欢万万没想到,宁乐在这种一本正经的时刻还没忘了揶揄她,这手机之仇是不共戴天了么?
“或者我换个说法,你是觉得因为有内卷干脆咸鱼躺平快乐还是明知不可而为之地努力更快乐呢?”
“怎么说呢…你要是想不好这辈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要干什么,上面的这些都是虚话。”
宁乐今天刚好好地怀疑了一把人生,但是面对程欢这个“重症肌无力患者”还是尽己所能地滔滔不绝。
“我今天能跟你一块儿走完回学校的路。但是我就是个破手机,活了二十几年自己还没活明白根本没脸‘指导’你,说不定哪天我就像来的时候毫无预兆地走了,活脱脱一个不配有姓名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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