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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鸳果然转口问道,“您指什么正经事?”周元笙淡笑道,“你去前头看看,梁总管或是宋长史,不拘这会子他二人谁得空,且传了来见我,我有话问他们。”
彩鸳忙点头应下,匆匆去了。不多时已带了人进来,却是那等闲并不常见的长史宋蕴山。
宋蕴山着青色常服,依旧是一身恭谨态度。时隔三年,周元笙平日虽与他偶有碰面,到底不曾细细打量过,如今其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才看清,与三年前初来北平府时相比,这位长史仿佛出落得更加清秀飘逸,少了几许清寒寥落——想是李锡琮这几年也该待他不薄。
见他问安过后,只是一味垂首静待,不知为何周元笙便觉得他好似有些畏惧自己,又好似有些拘谨的可笑,便直入主题道,“王爷今早匆匆去了大营,可是为营中出了什么事?宋长史若是知晓,烦请告知。”
她语气甚是客气,却又透着有条不紊的疏离,宋蕴山忙回道,“据臣所知,营中不曾出事,王妃大可放心。只是年来山东一带大旱,田地稼穑不保,以至流民成灾,近日更有不少流民涌入北平府。是以王爷方才急急去了营中。”
周元笙嗯了一声,有些诧异道,“如此天灾,朝廷可有出台应对之法,如何不好好安置灾民,发放赈济钱粮?”
宋蕴山道,“听闻皇上已着户部拨了赈灾款项,只是户部侍郎月前才从京师出发,此刻尚未到达,灾民却是等不得远水,已纷纷逃离家乡。”
周元笙知道历朝历代皆免不了这些天灾,心中叹了几叹,复问道,“那也并不与王爷相干,安置灾民也该是由北平布政司的事。”
宋蕴山微微颔首道,“是,王妃所言甚是。只是王妃有所不知,凡遇大灾过后,往往便是流寇四起之时。近来一伙盗寇在冀州一代横行,时常假扮流民混进城中滋扰劫掠百姓,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冀州府一时竟拿他们不着,如今这伙人更有惊扰北平府之势。北平布政使徐大人因此知会王爷,倒不是想请王爷派兵清剿,而是请王爷一道为北平府加强布放,并上书请朝廷加派钱粮安抚灾民。”
听到此处,周元笙亦心下明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自然也不小,只是不足以让李锡琮大清早便急急出府,那么也就只有一个理由——他是为躲避如适才那般妻妾相逢,针尖对麦芒的场景。想到此处,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他李锡琮也有怕麻烦的时候。
猜测着李锡琮心中所想,周元笙一颗心也安然下来,便闲话两句打发了宋蕴山。她心下略做踌躇已是计上心来,不免缓缓扬起唇角,却不曾注意到宋蕴山临去时那一记飞快的注目,和他眼中匆匆闪过的一线羞馁之色。
晚间李锡琮归来,便被任云雁的人三番四次相情,终是劫到了东院之中。周元笙听了内臣禀报,知道今夜是见不着这个人了,索性卸妆梳洗,自在床上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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