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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隔了太久,她已将早前脑海中思想过数十遍的嗔怪之语、欣喜之言悉数忘却,只奉上了这一句。李锡琮笑了笑,迎着她走过来,道,“家常见面,不必那么客套。”
任云雁抬起头来,因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应以嫣然一笑。她才刚舞剑完毕,细密的汗珠沿着额前一缕碎发缓缓淌下,待那汗滴流到发梢,便转了几转,倏忽一堕,坠在她如白瓷一般的脖颈间。玉颈光洁,粉面染霞,衬着少女特有的娇憨,更添韵致。
李锡琮错开些目光,打量她通身的娇艳红装,淡笑道,“气色不错,你方才剑舞的甚妙。”
任云雁脸颊红晕渐消,平复了一刻气息,才轻声道,“不过是闲着没事,自己找些乐子罢了。”
见他看着自己身上衣衫,忙说道,“昨儿除了服,我因想着开了春,才叫人把这红裙翻出来的,你是不是觉得太艳了?还是不该立时就用这么扎眼的颜色?”
李锡琮摇首道,“穿了三年孝服,也难为你了,是该换些新气象。你如此年轻,正该好好装扮才是。”
任云雁暗道,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夸赞,心中一喜,口里却道,“我是你的侧妃,自然该为先帝守制,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为难的。”
李锡琮笑得一笑,且不去管这话里的言不由衷,只是任云雁并不知道自己对先帝心怀何种情感。他不免在此刻想到,若是那人,定然是不会对着自己,诉说这番言语。
然而想归想,他今日来此却是为兑现那久未兑现的承诺。前有他一意拖延,后有国孝礼制所限,终是让他得以平稳地度过了三年,如今孝期已满,他便再没有任何借口去行那荒唐的举动,何况目下尚有更为荒唐的理由,令他须要要踏足这陌生的庭院,面对这如同陌生人一般的侧室。
眼前的少女恰似春一般娇艳,甚至比春还要妩媚多情,李锡琮冷冷凝视那明媚的笑颜,心中也不禁有些迷惑起来,这样的好风致,这样的好年华,可为何自己腔子里的那颗心,却不能为她失常的跳动一下?自己周身的血液,也不能为她一道流转沸腾?
这一年的春季虽较往年有些迟,到底还是来了。清早周元笙临窗而坐,彩鸳握着她的长发,一下下地梳理着。窗外有啾啾鸟鸣,一轮红日如火,映照得院中才盛放的桃释放出灼灼其华。
二人半日谁都没说话,直到彩鸳挽好了一支灵蛇髻,捧出发钗步摇请她挑选,周元笙方懒懒地拈出一枚玉色凤钗,随即问道,“给侧妃的那套翡翠头面可预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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