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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睡着了。”
刘瑜摇摇头,拿起手机走出门。
良久,白绩睁开猩红的眼睛,瞪着薄薄窗帘上的月光的一点,企图让月色洗涤他血腥可怖的闪回梦境。
此时刘瑜坐在客厅抽烟,她咬紧牙关,终于在深夜拨通了周雅雯的电话,周雅雯在梦中被吵醒,还有些晕眩发懵。
“瑜姐?”
“谢太太,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
*
大清早,白绩去市场买了两桶脱漆水,抬到家门口时才发现自己昨天走的时候都没拔钥匙,然后齐项帮他放在了牛奶箱顶上,特地露出了钥匙圈的一角。
白绩伸手勾走钥匙,又把牛奶箱里的信取出来,信还原封不动放在昨天的位置,连落灰的位置都一样,齐项没看它,白绩收走后把他折成方方正正的一小块,也没有看,他一路无言,沉默着把脱漆水拎进屋,走向被锁住的那扇门。
“啪嗒”门锁被开启,拉开门,门后有个被踢坏的木洞,但被用喜庆的“福”字糊住了。
白绩立定在床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叠放着与他手里一样的纸方块,白绩喉结滚动,最终还是把手里已经被捏皱的信扔进去,关抽屉,转身,锁门一气呵成。
“呼——”
白绩吐出一口浊气,闭眼挥去眼前再次出现的错乱的画面,开始一块块的擦拭地板。
半块砖还没擦干净,兜里的电话突然想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摁断了两遍,直到第三次,电话锲而不舍的想起来,他才甩开手套接起,“喂,妈。”
“白绩!”周雅雯哽咽着,她难得强硬,“你那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你收拾好东西,今天就来家里住!”
“不用。”白绩沉稳的说,他知道是刘瑜通风报信了,“我不想去。”
信的事,刘瑜是唯一的知情者,虽然她主张要告诉周雅雯,但是白绩不让,甚至她每次要开口,白绩就跟发疯一样,总会做出些无法控制的事,所以她不敢告密,因此她能给周雅雯通风报信的事只有:白绩又睡不着觉,旧病复发了。
“好,你不来,那我就住过去照护你!”周雅雯说,“我已经在路上了,东西都带着,你要是不跟我回来,我拎着包就直接住家里。”
“……”白绩低头扣着抹布,“那元宵谁照顾?”
“你和谢霄都是我儿子。”周雅雯泣不成声,她心疼地不行,“我是你妈,我不照顾你,保护你,谁干这些!”
咚咚咚。
白绩心跳地快要突出胸膛,他望着满眼的荒唐,耳边的抽泣声似乎摄住了全部的心神,他眨眨眼,藏住眼底的复杂,眼泪刚要滚出来,又被他眼皮一碰憋了回去。
他说:“你别来,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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