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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抽了抽嘴角,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也将烟蒂从里弹出去,语气轻佻:“什么不肤浅?难道非要我说看上的是你这个人,才显得深刻?”
季逸转过头来。
她亦偏头与他对视。
目光融汇处,似有情愫黯然在眼底流动,但两人却只是沉静的对望,一个人止步于此,不作回答,另一个人也不追逐,这句话就此无声落地。
谁都不再向前一步,良久,两人又重新收回目光,望着天上的浮星璀璨。
其实,南风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下意识的咬唇动作出卖了她内心的惴惴不安,她不肯再向他身边迈进一步,他也只是停留在原地,可他的确是亲吻过她,那样意气绵长的深吻,很难不让人自醉其中。
可吻过之后,他也停了下来,沉默观望,步履不前。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凝固在了一个吻上。
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究其事物本源的人,不管是亲身经历的,还是道听途说的,她都习惯性的将事情表面化,很少探究其内在的本质意义,可现下,她脑子里思虑的事情一时过多,那个人却又不给予她正确的解释与说法,这种深陷其中的矛盾感,很快就让她胸口烦闷躁动起来。
可只要季逸不开口,她就永远不可能主动去问他要这个答案。
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统统逃不过季逸的眼睛,他从不是一个故意按兵不动吊人胃口的人,只是她过于特别。
她这个人,看上去棱角尖锐,清冷强硬,可相熟的时间久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无不向他透漏着一个讯息,所有强硬的外表都是为了掩盖内心空虚茫然和失落的恐慌,过大的心理负担使她很容易物极必反的产生躁动的情绪和压抑感,她自身无法调节和控制这种情绪,只能以这样决绝极端的方式宣泄出来。
他研究的专业精神心理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揣摩和平复别人病态发展的心理,他知道,她是典型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
狂躁伴随抑郁,抑郁衍生狂躁,这是d□□-iv将双相障碍分化的两个亚型。
她说他不自信,其实,内心真正患得患失无法再相信别人,更不人认同肯定自己的人,是她。
这样的一个她,若是他的患者,他可以用强大的专业知识来解决治疗她的问题与病症,但他曾经明明白白的对她说过,他不能为她提供治疗。
他不能将她看作病人,从前是,现在更是。
他也绝不可能让她成为自己的患者,在这种禁锢桎梏的关系下,他无法再靠近她一步。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是一个医生。
她之于他而言,更不是一个病人。
他要治愈她,也绝不可能依靠学术与专业。
这是件不容易的事,可他却偏要试一试,再者说,在他的认知来看,这世间,本来也不存在唾手可得愿望。
夜风轻拂,海潮也愈发温柔起来,海面上星光寥寥,却极其闪亮,南风一只手垫在脑后,另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忽然听身边沉默良久的人问:“你的画稿都完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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