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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檀很快就从后面书房到了前厅,步子虽稳却加快了速度,面含笑意,显然见到妹妹过来也是极为高兴。
安槿起身,给阮安檀施了一礼:“二姐姐,知道二姐姐忙着,还来打扰,还请二姐姐不要见怪。”
阮安檀忙笑着扶起安槿,怜爱的拉起安槿的手,又忍不住揉揉妹妹的软发,笑道:“你又作怪,快坐下。怎么这个时候过了来?”见安槿额上有薄薄的细汗,便拿起绣着淡粉花纹的帕子给安槿擦了擦额角两鬓,再转头吩咐旁边的丫头,“去小厨房拿些消暑的酸梅汤,给七小姐盛些。再把玫瑰缠丝糕,蜂胶枣泥糕,酥皮千层饼都备些来。”都是安槿喜欢吃的。
安槿乐呵呵道:“要吃陈嫂子亲手做的。”阮安檀有自己的小厨房,陈嫂子是外祖母送给阮安檀的,听说还是从南方寻来的,除了会做各种养生药膳外,还会很多南方特有的甜品点心,很是合安槿的口味。有时候安槿还会过来讨教一二。
陈嫂子笑眯了眼,她极喜爱安槿。陈嫂子逢家变,亲人俱失,背井离乡,被主家收留,送到了京城国公府赵家。一开始的时候她连官话都不会说,和人交流都是连蒙带猜,生活孤寂可想而知。后来她又被赵家送给了阮家二小姐,几次转辗,很是流离。却不曾想在这里遇上了阮家七小姐,小姑娘眼睛大大,水漾明眸,笑起来却像弯起的月牙,一次吃了她做的糕点,竟是常常过来寻她,请教些糕点做法,有些点子竟是说不出的好。还学着和她说白话,时间久了,竟也说得似模似样,有时候她听了,竟是觉得惊讶,虽然七小姐白话有些发音有点怪,但说得软软糯糯的,竟似足了南方一些世家小姐说白话的语气。她暗想,果然大家小姐就是大家小姐,即使七小姐不曾和南方世家学习,只自己学学,竟也是南方世家小姐的□□。
这却是陈嫂子弄错了,其实安槿的白话比陈嫂子的强多了,那是她曾经说了十几年的语言,虽然现时白话和前世有些差别,但却差不离。她只不过借了陈嫂子,让人知道她怎么会了白话而已。每次能和陈嫂子说上两句,她心里都止不住的酸软怅惘,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到她曾经有过另一世的人生一样。
安槿并不急着进入正题,和阮安檀聊了一下日常,探讨了一下宫廷美白配方,再满足的喝了酸梅汤,吃了各色甜糕,才道:“上次在母亲房里听说姐姐这里有一副张僧繇的画,妹妹很是想看一看,姐姐你知道我最近在尝试新的画法,张僧繇的画却只见过摹本,从没见过真迹。”这却是舅家二表哥也就是阮安檀的未婚夫偶然得了,知道阮安檀喜欢,以外祖母的名义送了来的。
阮安檀的脸微微红了红,她虽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却也还是一个待嫁少女。不过阮安檀毕竟是阮安檀,她起身笑道:“你这个促狭鬼,快跟我过来吧。”便携着安槿的手,带着她去了内院,她的小书房。
进了书房,阮安檀让人奉了茶,便摈退了服侍的丫环们,自己亲自拿出画,小心铺开,安槿早已伸长脖子盯着。过来有事商量是真,但看画却也是真的。张僧繇的画在前世早已绝迹,现在能看到真迹,她怎么可能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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