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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宏昏迷前看向我的视线里有哀伤、有愤恨,却也有着一丝了然,竟稍稍晃了我的心神。
“娘娘……”
赵良桉许是见我久不出声,试探地开口。
尚不待他将话说完,我便已然收回了心绪,淡声道,“照原计划进行就是。”
我早已遗失了良善。
怜悯心,更不会有。
第36章 终章
赵良桉偷着将昏迷的康文帝和太子宏运到了皇宫东面僻静的梅林。
彼时方是秋末,梅花尚未开放,寻常宫人亦不会踏足此处。
我既有此计量,自是一早便安排了好,从羽宁宫通往梅林这一路,并未撞上一人。
待将一切布置好后,赵良桉方发出声响引来御林军“救驾”,并将受了伤的太子宏关至天牢。
太子刺杀皇上一事闹得满朝皆知,我也好假借由头“照料”病中的康文帝。
后宫中除却康文帝,当数我为尊,妃嫔欲探视康文帝者皆被我挡了回去。
如何折辱康文帝,已全视我心情而定。只是守的云开,我的心却总是闷闷的。
太子宏关押至第三日,我方才携兰筠一道去了天牢。
皇城里的天牢,总还是躲不过潮湿霉腐、怨气森森。
太子宏仍着着三日前沾满血污的衣袍,他斜斜靠墙而坐,鬓发凌乱地披散开来,早无昔日养尊处优的储君模样。
我踱步至他跟前,他亦抬首望向我。
四目相对,却静默无言。
许久过后,我方从袖中取出事先命袁济安备下的鹤顶红,微躬着身子淡声道,“本宫前来送你一程。”
兰筠曾让我饶他一命,她的一双瘸腿太子宏已用断手作抵,无须非要偿命。
可破局后,我时常想起的却是十六岁前我偷着望的少年储君,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眉目张扬。
让他这般苟活于世,才是对他不生不灭的惩罚。
是以,我又自私了一回,替他做下了决定。
太子宏伸手接过鹤顶红,在他仰头饮尽之余,我再度出声问道,“恨本宫么?”
他喑哑一笑,“爱恨与否,娘娘可会在乎?”
我心微窒,连日来的闷疼感再度席卷了我。
衣袖底下的手已被攥紧成拳,我面上却仍保留着云淡风轻道,“不会。”
血水顺着他唇角而下,他缓缓坐直了身子,却也还是艰难且坚定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从未恨过你。”
“从未?”我声音骤冷,含了几味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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