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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人纷纷应是, 裴老太太又闲话几句就让她们回去了,只留了九思下来, 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在这里一切可还习惯?”
九思笑着回道:“一切都好,母亲选的婆子丫鬟也很是贴心。”
裴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就怕你不习惯, 你陪嫁的丫鬟婆子对裴家不熟悉, 我派过去的秦妈妈就是家里的老人,让跟着学两日就好了。从前长仕是宿在外书院,身边有的也是小厮常随, 生活起居也是你嫂嫂一并操心, 如今你嫁过来我才安心。”
“他现在是朝中一品官员, 可你看他还是一样不爱穿厚衣衫, 就情愿冻着。晨早吃两口饭就歇筷子,又时常忙碌半夜归家,连着晚膳也干脆省下了。”裴老夫人叹一口气, 拍拍她的肩,“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长仕从前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你现在可要替母亲好生看着他。”
九思慎重应下,把裴老夫人说的那些话都记下,又说:“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还请母亲指个熟知二爷习性的人给我, 等一一问清楚就用纸笔记下,每日都照着上头做,您看这样可好?”
裴老夫人弯着眼睛笑道:“真是个直心肠的孩子,日后天天喝长仕处在一起,你自己问他便是了,旁人哪有他自己知道的清楚?”
九思羞赧的抿着唇笑,裴老太太笑了一阵儿才说:“从前你嫂嫂替你管着西园,北园也是你三弟妹自己打理,如今你嫁进来也要学着理家,那些我都嘱咐了秦妈妈,你回去找她问话,别的暂时都不用管。”
都是回各院用膳,裴老夫人吃素斋,和年轻人也凑不到一块儿去,便没有留他们一起吃饭的习惯。
裴长仕在外间等她,站着看墙上一处画,九思顺着他的目光看,一幅墨梅图。分明是不一样的画法,她愣是瞧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顺着小字找,果然看到鹿安居士的留章。
九思疑惑道:“母亲也喜欢收藏鹿安居士的字画?”
“也不是...母亲只是喜欢收藏字画。”裴长仕顿了顿,指着另外两幅山水图,“你看这幅清河洗水便是大哥所画,那副着了色工笔画的仕女图是三弟的手笔。”
九思认认真真看了,“这幅仕女图我最喜欢,是母亲年轻时候吗?”画上用了细匀的淡墨线勾勒,画面清雅秀润,女子面貌温柔娟秀。
裴长仕笑了笑,“你倒是聪明,一眼就认出来了。”
九思受了表扬,十分开心,“方才就注意到了,母亲眉间有一颗淡痣,偏偏这画上也点出来了。”说完她还笑着补了一句,“三弟将发丝也画的好,母亲的神形画出九分了,三弟妹可是享福了。”
裴长仕就淡淡看了她一眼,“是吗?他的画还是我亲手教的。”
九思看他的眼神就一下亮起来,“那您的工笔画定是比三弟还要好了。”
他拉着她往外走,不紧不慢应着:“勉强一画罢,从前跟薛国仁大家学过一阵子。”
九思的注意力全在画上,只乖乖跟着他走,“薛国仁大师?我记得父亲曾说过他四十封笔,门下独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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