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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我不想你死。
无论是任务,还是她内心的想法,她都不希望他有事。
她的话音落下后很久的时间内,只能听到风拍打窗棂的声音,屋子里一时之间静得有些诡异。
睡着了吗?
秀秀怔怔地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复,忍不住扶着墙根坐了起来。
月光下,他的脸一半掩在枕头里,另一半睡在月光之下。
秀秀坐到地铺的尾端,正好便是他的床头,她的呼吸声很轻,深怕一不小心便将他吵醒。
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好好看过他。
不是作为书里那个性格乖戾的反派,不是作为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少年,而是作为一个平等的同龄人,她似乎从没有像这一刻般沉下心好好看过他。
他其实,与书里的,与记忆中的都不大一样。
睡着的谢奚奴比缱绻的月光还要柔和与安静,
他的睫毛很长,沾染了一抹韶光,微微颤动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秀秀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睫毛,有些痒痒麻麻的,她的心像被扫过一般,跟着颤了一下。
窗棂啪的撞了一下,秀秀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在做什么?
她颤抖着想收回手,手腕却蓦然一烫。
一双如水墨般又亮又深的眸子正紧紧盯着她。
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睡着了吗?
两人的声音同时发出。
秀秀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耻感,她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但她还被死死地抓着,除非她现在一咬牙把自己的手砍了,连夜打飞的逃离这个星球。
但这显然不可能。
死寂的沉默中,秀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的睫毛上有蒲公英。
一旦随口撒了个谎,秀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就是你睫毛上沾了蒲公英,我帮你拂掉。
谢奚奴默了一下,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秀秀,你真不会说谎。他说。
倏然被松开,手腕却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
既然恢复自由,她就应该爬回地铺,蒙头盖脸好好睡一觉,让这社死的夜晚赶紧终止。
但她没有,望着被风吹到地上的柴火棍,秀秀却忽然有团火在心口燃烧着。
我是不大会说谎,所以遇到了事情也只知道逃避。她听到自己说,想拍拍你的肩摸摸你的头想抱抱你,想跟你说,阿奴你其实很好,你已经很棒了,但又觉得这么做这么说很矫情。
她抬起头,看向谢奚奴逐渐错愕的神情:也从来没有问过你有什么心事与烦恼,很怕如果知道了,说再见就会很困难。
所以呢?半晌,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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