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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禾看着那辆车有点无奈,要是让她外婆司文欢看到这幅场景,不知道老太太还能夸林开源这人绅士有礼吗。
雨有点大,路上没有任何行人,阳禾淋着雨想着到前面躲躲,额头上方突然出现一把伞。
阳禾回头,心脏倏地一紧,下意识抬头看。
原野站在她身后,整个衣服都湿了,身材高大迥拔,流畅的线条若隐若现,他细长的指尖握着银色的伞柄,他的眼睫垂下来,拓出一丝戏谑。
两个人对视很久,原野才开了口。
“阳禾,好久不见。”
第3章 银河之外
阳禾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两件事。第一是她抑郁多年的母亲窦文桦自杀了,二则是在葬礼现场她见到了从未有过交集,也不曾见过面的外婆。
那是个艳阳天,还有徐徐微风,阳禾一身黑衣捧着母亲骨灰盒放进墓穴底层,等她直腰走上来,就听见身后有两个叫孃孃的人在议论自己。
“你看她,妈死了都不带哭一下的。”
“你说她是不是也有病,我怎么感觉她连人该有的感情都没有。”
“谁知道,反正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我准一把掐死她。”
两个人恶毒的谈论声顺着风钻进阳禾左耳,又很快从右耳钻出去。
阳禾不懂,难道伤心一定要用哭来表现吗?
她记得母亲自杀那天心情很好,换了一件衣柜里最喜欢的衣服,临走前还摸了摸阳禾的头,笑着告诉她不用做自己晚饭了。
阳禾自有记忆起,就没见窦桦笑过,窦桦总是一脸痛苦,一见她就唉声叹气。
再后来,阳禾上学上到一半,父亲阳飞就匆匆跑到她学校把她接出来,一脸平静地告诉她,窦桦跳河了。
跳的是护城河,目观群众很多。
“她死之前我一直瞅她来着,她脸上特别高兴,一直哼着歌,还一直跳着舞,我就没见过这么高兴的人,我当时还想上去问问她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喜事,结果还没来得及,她一下子就爬上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目击者描述着窦桦跳河时候的场景,阳禾听了心想,死亡对于母亲也许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既然是高兴的事,她有什么理由哭呢。
阳禾没哭。
反而是天天跟窦桦吵架、近两年都没回过家的阳飞,那天在灵堂哭得直接昏了过去。
结果那天晚上阳禾被亲戚劝着去阳飞房间安慰他,站在门口时,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叫声以及什么东西打在□□上的声音。
等阳飞房间声音停下来,阳禾就听到那个女人撒着娇跟阳飞说话,“这下好了,免得你离婚还要打官司。”
呕。
从那天开始,阳禾一见到阳飞,胃里的东西就不受控制地往食道涌。
葬礼结束,阳禾低头跟着人群往停车方向走,还没走几步,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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