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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务必小心。”
卫戍点头,笑着摸了摸她脸颊,正在行驶中的马车,他竟掀起帘子跃了出去,身手轻盈矫捷,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然而姜瓷心头火还是泄不下,想起那图鲁格丑陋肮脏叫人恶心的眼神,她忿忿铰了半夜的布,给卫戍纳了一双鞋垫。卫戍半夜就回来了,看姜瓷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拿着鞋垫睡在外稍间矮榻上,顿时叹息。
把她抱上床,使了半天性子的人困乏了,竟也没醒,他宽衣躺在她身边,抱进怀里,冬日寒冷里热乎乎娇软软的身子,叫他的心也软的一塌糊涂。翌日醒来,姜瓷见卫戍沉沉睡着,悄悄起来,整理他丢在椅上的衣服,看见外裳上几许血污,她忖着,卫戍会如何对待那个他少年时内心恐惧的魔障。
做了卫戍喜欢的饭菜,巳时程子彦来时卫戍还没醒,他没有吵醒卫戍,坐在外稍间等着,带着淡淡愠色,看来昨夜的事怕闹的不小,程子彦已然知道了。
“这种腌臜东西还放什么?大卸八块都嫌脏了刀。”
程子彦少见这样戾色,见姜瓷看他,以为姜瓷并不知内情,收敛起来,姜瓷理着给卫戍做的衣衫鞋袜,淡然道:
“就是怕脏了刀,才先放了的。”
程子彦脸色一下难看,男人要脸面,这种事情卫戍竟然也叫姜瓷知道,遂尴尬的也不知再说什么好。
屋里低低咳嗽,卫戍昨夜劳累,今日精神便短缺些。
“好些么?”
姜瓷闻声便动,探到床前,眉眼弯弯笑的温煦,卫戍心里顿时踏实:
“好多了。”
见程子彦已然来了,便要翻过身,姜瓷卷了他裤脚,就在一旁看着,程子彦一根一根的银针扎在他腿上,捻着针颤巍巍的动。她心里细细密密的疼,要把这些疼深刻的记着。
待施针过,预备药浴,卫戍泡进去,程子彦道:
“似乎没用早饭?空着泡不大好。”
姜瓷抬头:
“早起熬了粥,我去端。”
程子彦点头,姜瓷出去,走了几步,却贴着墙角在窗跟边上站定,里头低低的声音传来。
“就这么放了?”
卫戍看一眼窗户,没有提醒,嗯了一声。程子彦烦躁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么放了?他污言秽语,一早外头传遍,说你肌肤细嫩如雪,左肩一颗胭脂痣……”
卫戍痛苦闭眼,攥紧双拳,再睁眼时又还复往常平和。
“所以,他不能活……”
“那为什么不早杀?叫他多这一半日!早杀了,何必有这一遭侮辱?”
卫戍的声音淡淡传来:
“为兵将,为边关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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