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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攸宁每每记恨起那些旧恩怨的时候,脑子里就忍不住的回荡起临时死顾宜厚在她耳边说的话,心里微酸,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既然已经害得她半生,最后又何必说出那样愧疚的话,真真是让她恨不得又原谅不得,只生生的折磨着她。
“姑娘,你发烧这三天一直也没有吃东西,好不容易烧退了,万一再病了,世安苑的太夫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哭坏了眼睛?”山梅从外面端了燕窝盅迈步走了进来。
自家的姑娘打醒了之后就一直趴在窗口边对着院子郁郁寡欢,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在老夫人去了之后,紧接着加上这一场病,人更是弱柳扶风,似被风轻轻一吹就能倒地。
山梅把燕窝盅放到软榻的红松林八仙桌上,又叫招让后面的跟进来的小丫头把碗碟端上来,盛了碗燕窝放到桌旁,一连贯的动作竟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小丫头轻声退下去,山梅待立在软榻旁,见自家的姑娘仍旧不为所动,眉头也紧了紧。
姑娘明明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一脸的忧愁似历尽沧桑的悲苦之人,自打老夫人病了之后一直到离去,姑娘的脸上便再也没有过笑容。
“姑娘,你不顾自几个的身子,也得想想太夫人,姑娘前些日子病着,太夫人衣不解带的守在姑娘的身旁,姑娘退了烧,太夫人却病了,就是这样太夫人还不放心姑娘,早上素衣姐姐来过,见姑娘没有再发烧,这才放心的去给太夫人回话。”山梅在一旁劝着。
她嘴里说的素衣正是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素衣,平日里连侯爷夫人都要礼让三分,向来得太夫人器重。
山梅的话终于让一直沉默的人有了反应,待看到自家的姑娘慢慢起身,正身坐在桌旁,山梅方松了口气,轻手上前端起燕窝递了过去。
绘着绿竹叶的白瓷,里面是上等的血燕,燕窝上面是三片百合和两个大枣,与燕窝相称之下,品相上就已是上等,更不要说血燕的金贵之处。
“这是婶娘的燕窝吧?”林攸宁从山梅的手里接过碗,转手又放回到桌上,并滑动一下。
她嘴里的婶娘正是侯府的太夫人,林攸宁出生的时候被姨母抱养到顾家长房,那时两房妯娌同时守寡,互相扶持度过了难关,感情自是不一般人能比的,就是亲姐妹之间怕也比不过。
林攸宁又是被当做童养媳抱养的,从小被两人看着长大,乖巧又懂事,让人心疼的恨不得把一切的好东西都给了她。
回想着上辈子,林攸定记得她就是搬到侯府那年,顾宜宣正好成亲,孔恬如嫁进侯府,她与孔恬如接触后才慢慢的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只是那时婶娘宠她,她将来又是顾家长房的夫人,姨母生的表哥又是求定远侯而死,连带着侯府侯爷都宠着她,原本胆小怯弱的性子,在孔恬如别有用心的鼓动和挑拨下,又怎么能不变呢。
虽是被顾宜宣气死,可到底顾宜宣最后的话也让林攸宁释了怀,只是让她放心不下的是宗哥,他向来孝敬她这个母亲,也不知道最后把孔恬如怎么样了,只要不闯下大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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