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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崔珩晏终究会罹难病逝,而阿笙从此的人生与他再也无关,他也没有办法忍受,当谢洄笙存在于这个世上,而他却要和另一个人挂连在一起这样的事。
光是冒出这样的念头,用于压制月茄颠的蛊虫就开始探出触角,在他的骨骼血液里扎进名为嫉妒的汁液。
是的,嫉妒,公子将会嫉妒从前干净洁白的自己,嫉妒从未与任何人有挂连的自己。
也是因此,公子璜执意要用最为直接断然而不讨喜的方式,明明白白讲出来:“是臣从前未识情意,不懂思之如狂的滋味,是臣变心,对不住刘家的小姐与长辈,但却实在无法、亦不愿控制为佳人倾心的自己。所有的错处与责难臣愿一己承担,虽千万人吾往矣。”
道之所向,虽千万人吾往矣。
阿笙就是他的真理。
不说服侍的太监宫女,坐居主位的王孙大臣,都被他这样热辣而直白的陈情而感到惊异。
似乎就把自己的整颗心明明白白袒露出来,不在意名声的好坏与是非对错,就只是把万千情意诉诸口中。
仅此而已。
发髻上的珠翠叮当作响,梨贵妃视线递过来,好奇道:“这是哪家的女郎如此粉脂凝香、天姿绝色,竟是能让阿璜你这般心慕?”
公子璜含着笑意,声音清润而低:“她尚不知臣的心意,今日所陈,全不过是微臣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瑰姿艳逸而名动天下的公子,竟是慕尚对方至此,甚至连两情相悦都不曾,就甘愿放下手中本来拥有的一切,只为了求得一个雾里看花的求娶机会。
哪怕是在今上所在的宫宴里,在座的主位都没办法抑制自己的目光。
这般的决裂与坦率,令无数年岁已高的臣子不自禁心中暗笑:说什么岩岩秀峙的公子,也不过是因着女郎的美色冲昏头脑的毛头小子,甚是鲁直。
然而当他们看到宽衣博带的崔珩晏清澈的眼,心里又另外升腾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般无拘无束、不受礼法规矩所束,不受名声家族所赘,不求结果,但求此心无愧地追逐心中所想,又何尝不是他们年少时最为艳羡而憧憬的样子呢?
所以,他才是受人推崇爱慕的公子璜啊。
在玄妙氛围下的暗流涌动之中,唯有高居王座的今上没露出什么太诧异的神色,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冒犯,只是唔了一声,“这到底是你们崔、刘两家自己的事情,刘爱卿你怎么看?”
这今上口中的刘爱卿,自然是爱石如痴的刘大公了。
本来这刘栩晟的存在就是崔珩晏索求的一个愿望,现在刘大公自然也没什么权利去置噱。
不过,刘大公依旧觉得心中很是不爽利,这就好像送出的礼物又被退回来一样,也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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