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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和地摩挲着八角琴的琴身,淡定说:“便是有成千上万把相同的琴又如何?当时我一眼相中的,仅只这么一把而已,便是其他的再相类,声音再清脆,又与我何干?”
刘异曲干脆道:“我又不靠着琴技傍身吃饭,只是我喜欢这把八角琴,而它恰巧在师父的手里,所以我才会这样的。不然光是为着凤毛麟角的名贵古琴,我做什么不去王都里找?”
滋溜着小酒的动作一顿,乐师的老友复杂地打量他一眼,摸摸长须,“这下,我是真的信你是刘家出来的小郎君了。”
这刘府出来的人,都是他格老子的一个德行。
当初他不怀好意地告知刘大公,他花这样的高价买下来的石头不过是被人嫌弃的磨足石时,刘大公也是短暂的惊讶后,疑惑道:“那又怎么了?我爱这石头花色纹路,为它每一处恰巧搔到我痒处的纹路所折服,喜它褚褐色的独特形态。被别人遗弃的石头,还是从深山老林里辛苦掘出来的石头都无关紧要,那都是从前的事情,我现在只是想要收藏它。如此而已。”
好一个潇洒不羁的如此而已。
当时这会酿酒的老友大受震撼,本来是看笑话的,结果把自己折进去,深深怀疑起虽是自称不为规则所缚,到底还是如同寻常世人一样,觉得凤毛麟角的东西才是珍贵的,随处可见的瓦砾却因着司空见惯,绝不会为其而留步。
枉他自称雅士风流,到底只是个循规蹈矩的凡夫俗子。
因此,这老友告别乐师后,再进瑭山,这次倒是真的受益匪浅,家谱里记载着的古酒终于在他手里重见天日。
可叹的是,他这酒刚酿出不久,再和乐师絮上几回旧话,看当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孙儿再次扎了三个月的马步,终于是此生无憾的心满意足。
等到刘公子刘异曲最后珍惜地抱着那把破烂的八角琴,随着父亲离开苏州,前往徐州的彭城再寻全是仿古赝品的墨宝后、终于因着年岁过大、又已然是心遂所愿,在某个夜里驾鹤西去了。
徒留几壶仅在古籍里见过的,极为珍贵罕见的酒存留世间。
而,这刘异曲弃之不要的酒,名唤苏屠醣。
第77章 美人的妒忌心
云里才能望见的宫阙, 是轻吐庭前雪的琼琼松桂丛。
露华浓由霜露所染, 是宫人调香传过来的袅袅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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