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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雍轻嗤:“儿臣生就是这般性子,见不得有人动我的……人,母后若厌儿臣顶撞,不若早些回妙清观,也好眼不见为净。”
他抬手拍了三下,一群护卫哗啦啦涌进外院,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母后,请回吧。”
苏皇后手底下那些人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见姬雍这般被惹毛了的阵仗,也不敢过分反抗,苏皇后再怎么愤恨,也只有被‘请’回别院的份儿。
姬雍见苏皇后走了,满脸的针锋相对一脸,只余倦怠和漠然。
沈鹿溪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殿下,咱们先回去吧。”她看了眼姬雍眉间:“您的伤怕是要上药,再请个太医来给您瞧瞧?”
她心里暗暗咋舌,拿苏皇后和沈白比都辱沈白了,沈白怎么着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姬雍这伤要是再偏个几寸,指不定就要伤到眼睛了。
姬雍低头看了眼她的手,难得乖顺地任由她牵着自己。
沈鹿溪两辈子都没这么极品的家长,忍不住边走边道:“皇后,皇后她……”她努力半晌,才憋出一句不那么难听的话:“为何要这般对您?”
姬雍轻皱了下眉,他一贯不喜和人谈论此时,见沈鹿溪隐隐忧虑,他心头一软,缓缓道:“我上头有个长兄,单字昭,我和兄长感情很深,他于我亦兄亦父,可惜天不假年,有一年他带我去猎场秋游,遇到地龙翻身,天地震动,他用力抛我出来,自己却被巨石压住……”他又停顿了下:“所以母后认定,是我害了长兄,她本就对我不喜,之后更视我不吉。”
沈鹿溪微妙地感同身受,见姬雍垂下长睫,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她一时同病相怜,忍不住握住姬雍小臂:“这不是您的错。”她忍不住叹了声:“我知道,您定然也很难过。”
姬雍微怔。
他听过不知多少宽慰之言,个个都比沈鹿溪动听,独独她这句最入心入耳。
“我知道你的难过。”
他仿佛有什么酸酸涩涩甜甜软软的东西破土而出,既酸楚又甜蜜,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他心神摇曳,忍不住伸手,覆盖上了沈鹿溪的手背。
沈鹿溪怔了怔,他掩饰般的轻咳了声,却也没收回手,撇开话题:“皇后这般刁难,你就不恼?”
当着儿子的面,沈鹿溪总不好说自己差点没跳上去锤爆她狗头,只干笑道:“毕竟是皇后……”她犹豫了下,忍不住悄声问道:“可是这事儿细说下来,我祖父也只是奉旨办事,皇后若真想为母家报仇,那更恨的该是……”她悄悄往上指了指。
姬雍见她小心翼翼,倒是不以为然:“她的荣辱皆系于父皇,纵厌恨又能如何?”他略有嘲弄地道:“民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番柿要捡软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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